等一切都处理好后，郁晨留下了助理在后面收尾，而他自己则迫不及待地前往g市机场。他订到了今天最后一班回h市的机票。
四多个小时的航程，终于在第二天的凌晨三点过回到了h市。一下飞机，郁晨就匆匆往停车场去取车。
凌晨三点多的机场人不多，候机厅里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等着最早的那一班航班。
明知道他的阿柠这会儿已经睡了，但这座城市有一盏为他点亮的灯，让他有了归属。
郁晨尽管很疲惫，但脚步并未慢下半分，甚至比平时走路更快。
只是刚到门口，他就被一位中年男人撞了一下，因为没注意，整个人趔趄一下差点就狼狈摔倒了。
那位男士急忙停下脚步，诚恳地向他道歉：“小伙子，很抱歉。”
“没事。”
“老公。”
一道声音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对话。
中年男人一听到这声音，顾不上得和郁晨再说什么，快速转身过去。
而郁晨直接转身准备走，只是一抬头就看到玻璃门映射出来的人，本来没在意的，只是他的脚步在看清那位女士的脸后停下了，像是想要确认一般，他转过身来，看向那位女士，只一眼，他就确定了，是她。
本以为他已经遗忘了那张脸，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骤然看见后，却依没有忘记。
而她，相比以前，只是衰老了一点。
第82章 有她
或许拥有温暖的他根本就不再在意这些他曾经渴望却不曾拥有的东西了。不曾得到也就不会有失去后的失落与懊悔。
她生了他，却从未真心待过他一刻。在她离开后，他从未想过再次遇到她会是什么样的场景，却不曾想会这么突然地见到。
记忆中的那些画面已经越来越模糊了，到底是生了他的母亲，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却不曾忘记，依旧清晰。
记忆最深刻的是她生日那天，他从幼儿园回来的路上为她买了一个蛋糕。当他高高兴兴地提着蛋糕到她面前时，她却看都没看他一眼，从他身边直接上楼了。
年幼的他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惹她不高兴了，自我安慰好一半天，才整理好失落的情绪，迈着小腿也上了楼。
在她的房间门口徘徊了一会儿之后，终于鼓起勇气，把蛋糕拿了出来，然后端着蛋糕进了她的房间。
他的母亲正坐在梳妆台前打扮着，只是眼里有难过，有忧愁，还有在看到郁晨时，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恨意。
郁晨双手端着蛋糕，站在她的身侧，很诚挚地开口，“妈，生日快乐……”
他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就被女人无情的声音打断了，“因为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快乐。”说完还看了一眼他端着的蛋糕，然后抬手掀翻了蛋糕。
郁晨低着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不成形的蛋糕，连脸上沾染的奶油都顾不得擦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不让它们流出。
看着他那副样子，女人越发烦躁，怒吼了一句，“滚出去。”
她一看到她就会想起来，她不仅背叛了心爱的男人，还为其他男人生下了一个孩子。而郁晨的存在时时刻刻都提醒着她生过孩子这件事。
这一句话，成功地让他眼眶里的泪水争先恐后地奔涌而出，没有哭泣声。他蹲下去，捡起蛋糕的底盘，把地上的蛋糕装在盘子里，然后起身慢吞吞地离开这间房间。
他以为走得慢一点，女人就能注意到他，然后会喊他停下告诉他，她不是故意的，告诉他她只是心情不好，希望他不要在意……可是，她没有挽留，直到他走到门口都不曾再听到她开口说一个字。
像是再也承受不了一般，离开了那间房间，小小的郁晨跑了起来，回到自己的房间，把自己关了起来。
他其实是想对她说，谢谢她，感谢她把他带到这个世界，还想对她说：妈妈，我爱你。
想起今天在幼儿园，老师告诉他们，每一个母亲把宝宝带到这个世界都会经历很大的痛苦，每一个孩子都是妈妈用生命换来的宝贝。
可是他的妈妈厌恶他，他的存在让她不快乐，老师说的话也不全是对的……
直到傍晚，他的父亲回来了，他买了很多鲜花，也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还有许多其他的礼物。
楼下传来一阵阵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女人的骂声，郁晨离开房间，站在楼上往下望去，楼下的客厅已经是一片狼藉，四处散落的鲜花，破碎的瓷器，还有四处散落的珠宝，衣服，包包，而那个蛋糕也没能逃过被砸的命运……
郁晨看着这一切，眼睛红肿着，只是不再哭泣了。
……
等那个中年男人回头的时候，郁晨早就不在原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