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中的茶水渐渐凉了,舒挽宁终于有所动作,拉过身旁的包,从里面拿出两个红色的小本子。
温钰辞的目光紧紧盯住,看着她放在茶几上推近他,他眼角挂着的泪,在一瞬间滴落。
“温钰辞,我今天来,只是想把这个送给你。”
她的声音很轻,指尖从鲜红的离婚证上离开。
她抬眸对上他湿润的双眼,从前从没觉得他的眼泪怎么这样多。
她张嘴,声线是和从前一样的清冷:“温钰辞,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
“当初你提出离婚的时候,其实我看得出来你在用自己逼我离开。
我之所以答应的那么痛快,是因为你宁愿那样做,也不愿意和我说出发生的事。
温钰辞,我不是累赘,我不是那个必须要保护的花。
如果给我机会,我会选择和你并肩在面对这些困难。”
她从一旁拿过文件夹放在茶几上,弯了弯唇看他:“我需要的,从来都不是退路。”
她拿了纸巾递给他,看着他的双眸,一字一句说的认真:“谢谢你始终在保护我。
但是温钰辞,这天不是你一个人在撑着,不是一定要牺牲你,才可以解决掉一切问题 。”
她低头扯了下唇角,有些不自然继续:“我本想打造一个新的环境,你推我出局,自然就不会有老婆。
我本想让你看看,你推开我,我不是没有你就不能活,我也会成为别人的女朋友,也会彻底不认识你。”
“真的是很逼真的一个局。”温钰辞低声回应。
“是,但是计划失败 了。”
温钰辞:“严昊跟了我太多年,是他在你们关我的第一天 ,告诉我你们的计划。”
在他被接回京城的那天晚上,他们一群人聚在浅月湾,舒挽宁是总策划人,一旁邱悦容和慕笙然不断提出主意。
他扯了下唇角低喃:“我差一点以为那些回忆只是我昏迷时的一场梦。”
在他落寞难过的时候,舒挽宁突然拿出那枚耳钉放在桌子上。
她笑:“其实我本不想留那枚耳钉的。”
她对上温钰辞的眼睛,带着点雾气:“但是温钰辞,我舍不得让你那么难过。”
第117章
两人在沉默中对视了许久。
忽地,舒挽宁将手中一直攥着的戒指放在离婚证上。
她的眼尾泛起一点红,带着些许哽咽:“但是温钰辞,我考虑了很久,我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保护方式。
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
世人总说覆水难收,我想感情也是一样的道理。
在你说出离婚的时候,其实我们就已经回不去了。”
温钰辞只觉心口像是小刀在一刀一刀凌迟, 张开嘴,呼吸都变得艰难。
他缓缓伸手,摸到自己的那枚戒指戴在手上,极尽珍视的抚摸。
“阿宁...... ”他低声唤她:“我都不在,怎么会有离婚证。”
他伸手去拿离婚证,指尖肉眼可见的带着颤。
他带着怀疑翻开,带着绝望将它捏在手里。
舒挽宁:“当有足够多的权势,你在或者不在,工作人员都会给我办理我的诉求。”
“我不同意。”
“阿宁,我不想离婚。”
“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我不想离婚。”
温钰辞红着眼看她,舒挽宁微微歪头,眼中满是落寞:“那怎么办呢阿辞?”
“我的难过,失望,绝望,你让我怎么迈过去呢?”
空寂的客厅内,温钰辞的头始终低垂,眼泪挂在鼻尖,倔强的不肯落下。
舒挽宁已经离开了许久,桌上的文件,是她将他留给她的那些,又全部还给了他。
眼前的茶已经凉透,温钰辞靠在沙发上的身形隐隐的颤动。
临近新年,又是一场小雪。
京城今年的雪,比以往都要多,气温也比往常要低。
舒挽宁坐在车内,搓了搓自己的手,搓热后放在脸颊上取暖。
温钰辞拖着身体上楼,站在舞蹈室门前,想起舒挽宁说的话。
她说她需要的东西都已经带走了,剩下的,她都不要了。
连带着舞蹈室,舞蹈服,还有新的兔子夜灯,都不要了。
他触摸着兔子夜灯,一下接着一下,屋内遍地都是舒挽宁的影子,可她不会再回来了。
楼下传来声音,岑佑和沈清辰进门,看到茶几上的离婚证时,两人面色一僵。
温钰辞下楼,站在楼梯口 ,带着隐隐的期待问:“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吗?”
岑佑快步过去拿起离婚证看了半天,憋出一句话来:“连钢印都有啊...”
沈清辰抿唇不敢说话,好半天之后才缓缓开口:“哥,我们当时的计划,真的没有这个。”
温钰辞靠在沙发上,眉眼低垂,低声问:“我昏迷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