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浮玉不知怎地临时改变主意,要拿李施喂丧尸。
温献瑜眨了眨眼,只好单手提起李施,跟祝析音朝牧马人走。
结果李施朦朦胧胧地捕捉到“丧尸”两个字,竟然回光返照般挣扎起来,破锣嗓子断断续续发出嘶哑的嗬嗬声,吓得车边接应的宋星度以为他变异了。
“好着呢。”殷浔弯腰,撑开李施的眼皮扫了两眼,“眼珠子还在,就是瞳孔扩散得比较明显,哥们儿近视度数挺高啊。”
丢完垃圾返回车队的谢浮玉:“......”
殷浔失笑,示意宋星度把李施丢进后备箱,自己则温柔小意地捏了捏谢浮玉的肩膀,拉开副驾车门等他上车。
G900开道,三辆车沿大路继续向东行驶。
谢浮玉抻平地图看了看,找不到一条合适的进城路。
“其实以目前的情况,即使挤进城区,也会面临频繁爆发的丧尸潮。”殷浔透过后视镜看他,顿了顿说,“我有个办法。”
谢浮玉侧眸:“什么馊主意?”
殷浔降下车窗,朝后方的沃尔沃打了个手势,接着转头道:“陆路不行就走飞的,问问宋星度的飞机停在哪里,我们直接去机场。”
沪津市内人口密集,灾难发生后路况更是一坨,真遇着丧尸,容易连人带车被堵死在路上,进又进不去,撤又撤不出来。
况且再过两周,污染处置小组将对滨海Ⅰ号防线进行无差别清洗,他们必须在那之前撤离,带着epsilon合剂成品尽早飞往巴伦支海。
殷浔的馊主意获得了小队一致认可,沃尔沃和牧马人都没有异议。
与此同时,宋星度通过对讲机送来了另一则好消息。
“机场顺路。”谢浮玉转述给殷浔。
G900于是迅速调转车头驶向匝道,朝着沪津东郊的国际机场驶去。
然而当晚,沪津周边忽然开始下雾。
白茫茫的雾裹挟着数不清的烟尘充斥了整片视野,一行人不得不放慢车速,唯恐半路压到丧尸弄出什么响动,引来更多关注。
农历一月二十一中午,小队抵达机场附近。
殷浔熄灭发动机,趴在方向盘上观察拦网外的情况。
少顷,他低声说:“不行,雾太大了。”
雾霾持续至今依旧没有半分消散的迹象,以他们现在的位置,只能模糊地分辨出拦网高度,至于停机坪上有多少丧尸,宋星度的飞机具体在什么地方,则一概不知。
即便侥幸摸进飞机,想要顺利起飞也很困难。
但时间有限,谢浮玉解开安全带,示意温献瑜弄醒李施,殷浔见状将方向盘交给祝析音,几人很快带好装备下了车。
“找块布把李施的嘴堵住,你们在这等我两分钟。”谢浮玉嘱咐殷浔,随后转身走到沃尔沃副驾,敲了敲车窗。
贺朝辞打开窗户,趴在窗框边仰头:“谢哥?”
“你愿意跟我们一起探路吗?”谢浮玉问。
贺朝辞点点头,小队中只有他和姜杳不怕丧尸,如今姜杳刚刚痊愈,他当保镖很合理。
谢浮玉道过谢,回前面等他。
半分钟后,贺朝辞赤手空拳地走过来,殷浔扭头,望见对方身后的贺暮回,很轻地挑了下眉。
他偏头看看谢浮玉,后者悄悄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背。
殷浔了然,看来请贺朝辞帮忙清理丧尸只是顺道,谢浮玉的真实目的在于引贺暮回加入他们,准确地讲,是让贺暮回跟李施待在一起。
一行人压着脚步走向远处的拦网。
距离正月十四已经过去了七天,短短七天,滨海Ⅰ号防线全线瓦解,电力系统首当其冲,包裹着拦网的高压电早已形同虚设。
谢浮玉拨开浓雾,根据沿路的标识一点点靠近。
一公里左右的直路走了二十多分钟才隐约看清拦网的样子,好几处地方都被失去控制的飞机撞变形了,拦网豁开一道口子,不久又被横冲直撞的摆渡车填实。
他眺眼朝豁口看去,瞥见困在车内的乘客贴着车窗张牙舞爪,相互撕咬。
“小心!”耳畔忽然传来惊呼,殷浔将他拽向身后,贺朝辞紧接着闪身挡在两人面前,“喀拉”一下拧断了丧尸的脖子。
谢浮玉脚步一顿,发现他们正前方刚好也有一个豁口,不断蛄蛹的丧尸冲破挡风玻璃,接二连三地掉出来,晃晃悠悠地径直走近。
所幸这辆摆渡车没拉多少人,贺朝辞自己就能解决。
不过谢浮玉希望他留个活口。
话音刚落,贺暮回眉心跳了跳,心里咯噔一下。
贺朝辞一无所觉,拖着最后一只丧尸噔噔噔跑回队友身旁。
谢浮玉垂眼盯着龇牙咧嘴的丧尸看了会儿,冷不丁从温献瑜手中接过李施,旋即掐着他的后颈,不管不顾地把人压向了丧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