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浔有一瞬的卡壳:“是不是有点快?”
裴姝诧然:“你不会因为得了痔疮就想掩盖你在甲板上按着人亲的犯罪事实吧?”
殷浔:“......”论谣言都是怎么传开的。
裴姝掩唇轻笑,末了嘱咐他:“谢家今年在国内过春节,咱们也不回你外婆那儿,我约了谢茵初五两家一起上山,到时候见了小谢,你克制点。”
殷浔:“……”总感觉养病的日子世界线出现了错乱。
他按按眉心放弃解释,在家老老实实待了几天,期间谢浮玉也没找过他,谢家家大业大,难免忙得脚不沾地,殷浔自认为是个体贴的人,因此没拿消息轰炸谢浮玉的微信。
思念却仿佛在跟克制力作对,越忍耐越想念,直到谢浮玉占据了他的大脑。
殷浔反复按亮手机又按灭屏幕,像古时婚前不能和新郎见面的新嫁娘一样窝在房间,摸摸串了铂金素链的鲸鱼吊坠,又摸摸镶了钻的情侣对戒,终于唉声叹气地把自己砸进被窝。
所幸年前的日子总是跑得飞快,大年三十晚上,殷浔吃完年夜饭,陪长辈们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又被裴姝喊去麻将桌看牌。
不知道是不是电视背景音太嘈杂,他心不在焉地输了一圈。
裴姝笑眯眯地收走筹码,打发他下桌:“我瞧你心思不在这里,边儿去捡魂吧。”
二姑妈闻言好奇:“小浔有对象了噶?”
裴姝神神秘秘:“快了吧。”
殷浔用部分压岁钱偿还了裴姝刚胡的七小对,揣着手机灰溜溜地踱回房间。
他的卧室在二楼,落地窗外连接着一片露台。
殷浔坐在窗户前对着自己的影子发呆,没过多久被窗外接二连三响起的噼啪声震得回了神。
与此同时,搁在地毯上的手机嗡嗡地震。
殷浔低头,看清来电人的名字,他动动手指,毫不犹豫地按下接听。
“新年快乐。”谢浮玉的声音穿过绚烂的烟花落入耳中,殷浔甚至能够想象到他脸上的表情。
殷浔于是跟着笑起来,“新年快乐。”
谢浮玉避开嘈杂的鞭炮声,躲进自己房间,补上没说完的祝福,“新的一年,希望我们殷殷健康顺遂。”
又是那个称呼,殷浔揉揉耳朵,把手机拿远了一点,没过两秒又依依不舍地拿近,贴着耳朵听谢浮玉的呼吸。
“新年快乐,”他礼尚往来,一字一顿说,“新的一年希望阿郁平安喜乐,也希望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谢浮玉一怔,冥冥中猜到殷浔的愿望是什么,踟蹰几秒,他忽然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主动邀请道:“你想见我吗?”
电话那头有一瞬的安静,接着殷浔乱掉的气息传过来,谢浮玉听到哒哒哒的脚步声,然后是一串乱哄哄的背景音,间或夹杂着一两句“这么晚了上哪儿去呀”“见男朋友当然要紧啦”。
谢浮玉蓦地有些局促。
殷浔一无所觉,一溜烟儿跑进车库,“我现在回公寓。”
他们还没正式见过家长,殷浔贸然跑到谢家老宅不合适,但公寓就不一样了,他最近一直住在谢浮玉那里,所以回公寓的意思是回他和谢浮玉的家。
谢浮玉听懂了。
挂断电话后,他攥着手机在窗户前站了一会儿,随后抄起车钥匙出了门。
父母都在前院陪老人守岁,谢浮玉直接开车从后门离开。
从老宅回市中心只花了半个钟,谢浮玉把车停在地库,站在出口等电梯。
按下上行按钮后,他随意瞥了眼一旁的显示面板,电梯是从十四层下来的。
谢浮玉住十五楼,楼下虽然也是一梯两户,但有一套房空着,另一套则卖给了祝析音。
祝析音也回来了?
谢浮玉压下心底的疑惑,没多过问。
回到十五楼时,殷浔正在门口等他。
谢浮玉不由加快脚步走向他,琥珀色的眼睛在廊灯下溢出浅浅的笑,“怎么不进去?”
“想早点看见你。”殷浔捏捏他的后颈,熟门熟路用自己的指纹打开谢浮玉家的大门,把人推进屋。
玄关漆黑一片,开关在殷浔右手边,谢浮玉伸手去够开关,反被殷浔捉住手腕移到唇边亲了亲。
微凉的唇印在温热皮肤上,谢浮玉不自觉地打了个颤。
玄关的灯最终没能顺利打开。
谢浮玉后脑抵着门板,双目略有些失神地望向黢黑的吊顶,迟迟没有反应过来,原本纯洁无瑕心无杂念普普通通的一次见面是怎么演变成现在这样的。
似是察觉到他的不专心,殷浔偏头咬了一下他的侧颈,含糊不清的嗓音夹杂着几分难言的哑,随着灼热吐息漫上谢浮玉的耳根。
谢浮玉难以抑制地抱住殷浔的头,十指蜷起又张开,直至控制不住地插进对方蓬松柔软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