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觉厉辛要醒了。
事实上也确实是。
苏锦沐松手离开，厉辛手心里只有虚无缥缈的风，指尖收紧，用力睁开眼，呼吸粗重，紧紧皱起眉。
眼前空无一人，嘴里弥散一点干涸的苦味。
厉辛蹙眉，意识还不太清醒，握了握手，总觉得，刚刚好像，抓着什么。
“？？！”
……一节手腕。
一张，带着口罩的脸。
脑袋里涌现一点画面，厉辛蓦地坐起身。
检查行车记录，但已经损坏，黑成一片。
厉辛绷着脸，慢慢活动一下。
四肢有些僵硬，但还算灵活，没什么大碍，车也能开。
厉辛踩下油门，飞速掉头回去。
……是小少爷来过了吗？
他，怎么知道他在这？
……预知？
真的能预知？
好神奇的小少爷。
厉辛扯一下嘴角，明明脑袋还发涨，但嘴角居然猩红的扬了一下，诡艳森然。
秘密。
他离小少爷的秘密，好像更近了。
厉辛抱着点怪异的兴奋，进市区后丢下车，打车到苏家，飞快跨步。
小少爷。
预知，戒备他，来了又走。
是在预先看到的未来里，他做了什么伤害小少爷的事？所以戒备？
不会的。
不会的。
只要小少爷在他身边，他什么都不会做的。
他会很乖，会很听话。
厉辛头昏脑涨的进去，一眼看见花园里除草的人影，匆匆上前，步伐不稳，愣愣撞了上去，勾起笑。
“厉辛？”
苏锦沐扬起眉梢看他，“你去干什么了？怎么看着深一脚浅一脚的？”
厉辛有点耳鸣，愣了愣，勾起笑，“我看见了，带着口罩的小少爷，我看见了。”
苏锦沐:“……”
苏锦沐:“？？？”
苏锦沐表情似乎有些疑惑，摸摸他脑门，“你在说什么，什么口罩。”
他表情是纯然的莫名其妙，好似什么也不知似的，厉辛脑袋涨了几下，抓住他手腕，抬起来一看。
白净细嫩，没有红紫的指印。
没有被大力攥过得痕迹。
厉辛怔了几秒，眉头皱的死紧，直勾勾盯着。
没有？
他出幻觉了？
小少爷的秘密，飞了？
.
厉辛脑袋有些昏，像处在梦境里，但梦里手指被掰开，握住的手腕离去的消散感刻进心脏。
冷气凶蛮四溢。
苏锦沐和厉辛前后脚回来，卡着十分钟迅速上楼盖了点遮瑕。
厉辛刚被撞了下，眼神不太清，好歹糊弄过去。
被牢牢抱着睡了将近一天一夜后，苏锦沐找时间去到絮家。
絮家这会儿只有絮予在。
絮予开门，往他身后奇怪的打量几眼，“今天怎么来之前不说一声，我好叫保镖去接你。”
“你那个佣人朋友也没跟着？”
苏锦沐:“……”
苏锦沐有些头疼。
厉辛黏人，他不过来这边，手腕上的遮瑕很容易被蹭掉。
苏锦沐摆摆手，“没事，我自己来的。”
“路上安全吗？”
苏锦沐点头，“安全的，厉家没有太多余力了，没什么事。”
厉家狗急跳墙，能用的人又少了一些。
状况愈发差。
整个京洲几乎天翻地覆，注视着一代顶尖豪门的不断坠落。
“京洲忙翻天了，各个势力都在掺和。”絮予平淡道，“那些人之前不觉得厉家会落败，各个看戏，现在觉出苗头，一个个都像闻着腥味的狗。”
人人都想在厉家身上撕咬一口。
而这正是厉辛想要的。
他不想让厉存儒和他的情妇死的太轻易。
作恶这么多这么久，跌的够够惨，够痛苦，才够有意思。
京洲的水彻底浑了。
苏锦沐点头，“苏教授和絮先生也加班去了吗？”
“嗯。”絮予应一声，给他拿两包零食，片刻，轻轻杨起眉，漫不经心似的。
“你好像从来不叫他俩叔叔阿姨，为什么？”
“叫习惯了，别多想。”苏锦沐淡淡道。
絮予慢慢抬眼，“……哦？还有这种习惯？”
苏锦沐:“……”
怎么一个两个都盯着他不放。
苏锦沐啧声。
不能久留了，要赶紧做好准备。
苏锦沐又拉上风一星，几次去各个花草集买了些合适的土，回到苏家，关上花房门，将玻璃颜色调成不透明的纯黑。
将用于死后填补通道的土整理准备好。
通道是纵向垂直的，土层从地球表面范围来看，却是横向一层又一层。
不能把所有的土混乱填进通道里，要分层填埋压实。
苏锦沐将土整理好，又下进通道，进入深埋地底的地下层小房子，检查自己备好的所有物品，确保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