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所以,拿起杯子浅啜一口。入口一丝微凉,果香清淡,没有半分酒精的辛辣,是色泽足以乱真的特调果汁。
他抬眼望去,齐胜权的身影已经融入人群,走向了别处应酬,仿佛方才的解围只是顺手为之。
然而,今晚这一连串举动明显传达出的优待和偏袒,让在场的人都识趣地不敢再上前劝他喝酒,连寒暄都收敛了几分。
但同时,也让所有人开始在心里暗自揣度起两人关系的深浅。
宴会过半,水晶吊灯的光芒下,人声鼎沸与香槟、雪茄、香水混合的气息逐渐变得浓稠,沉甸甸压在胸口,李青慈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窒闷。
趁着新一轮敬酒的间隙,他悄然起身离席,循着指示牌走向了相对僻静的男士洗手间。
推开包裹着皮革的门,里面空无一人,卫生标准无可挑剔,空气中有一股高级酒店常用的木质调香氛气息。
他走到洗手台前刚拧开水龙头,想利用冷水清醒一下,下一秒,身后传来“咔哒”一声——门被反锁了。
蒋竞川正站在门边,额发湿漉漉地搭着,显然也用冷水冲过脸。他一语不发,只眼神幽深地盯着他,散发着几分蓄势待发的危险气息。
李青慈从镜子里和他对视片刻,关掉水龙头,抽了张纸巾默默擦手,转身欲走。
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蒋竞川猛地伸手,一把扣住了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让他吃痛地闷哼一声。
“放开。”
蒋竞川置若罔闻,反而顺势将他拽回洗手台边,两手卡住他柔韧的腰肢,双臂肌肉贲张,往上一提,轻而易举将人抱上了大理石台面。
“躲我?”低沉沙哑的声音贴着李青慈的耳廓响起,带着被刻意忽视的愠怒,“刚才在宴会厅,你一个正眼都不给我,看见我就躲,跟别人聊得倒是欢?”
李青慈试图侧身挣脱,被更紧地箍住了腰,“蒋少,请你自重。”
“自重?”蒋竞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齐胜权那老狐狸假模假式替你挡酒,手都搂你腰上了,你怎么不让他自重?他碰你就行,我碰你就不行?”他的手指带着灼热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衬衫布料,在李青慈腰间惩罚性地用力揉捏了一下。
“而且……”他气息更近,混杂着高级烟草和烈酒的味道,强势侵袭着李青慈的感官,“你忘了吗?我们之间,早就有过比这亲密百倍的接触了。”
李青慈难以忍受地偏过头,不耐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跟路潜在一起了对不对?那一个月,你们躲到哪里去了?发生了什么?现在是不是又玩腻了?分手了?”
“这跟你无关。”
“看来是真的。”蒋竞川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神阴鸷,酝酿着风暴,“很好……”
李青慈不想在这个地方这个时候,与这个疯子多做纠缠,“你喝多了。”
“我很清醒!我就是不明白,你对我总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对路潜倒是温顺得很。一个毛头小子,他比我好在哪儿?就因为他装得人模狗样?明明是我……最先认识你。”
他近乎粗暴地抬起李青慈的下巴,迫使他转过头来面对自己,指腹擦过他的唇角,倾泻出一种病态的迷恋和毁灭欲。
“告诉我,你们是不是什么都做了?嗯?你从前在我身下那么清高,那么宁死不屈,现在呢?是不是早就被别的男人……”他嘴唇贴上李青慈的耳垂,吐出了那个极其露骨,充满羞辱性的词,“……干熟了?”
李青慈瞳孔骤缩,羞愤交加之下,强烈的屈辱感让他的胃部剧烈疼痛起来,眼前阵阵发黑。
他死死抠住身下台面的边缘,眼睛里燃烧着决绝冰冷的火焰,“滚开,蒋竞川!你听清楚了,我这辈子,都不会接受你,更不会喜欢你。路潜他就是比你强——”
“你敢再说一遍?”蒋竞川眼底压抑的暴戾瞬间失控翻涌,猛地抬手攫住了他纤细脆弱的脖颈,仅存的理智尚控制了力度没有收紧。
李青慈背部一下压在了冰冷的镜面上,“我说,我这辈子都不会……唔……”
话音未落,凶狠的吻就压了上来。
那根本不是亲吻,更像一种野蛮的发泄与掠夺,浓烈的酒气裹挟着侵略性的呼吸。
蒋竞川一手扣着他的后颈,迫使他仰头承受,唇舌趁机撬开他紧闭的牙关,毫无章法地扫荡,留下灼痛的窒息感。
另一只手更进一步探入衬衫之下,指尖带着粗糙的薄茧划过细腻的皮肤,最终落在胸口……
李青慈瞬间像被电流击中,轻微颤抖了一下,一声短促的喘息不受控制地从被堵住的唇间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