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丛顿了顿,“你要我说出来的。”
陆放把人推回去把头发吹好,又环着人亲了亲额头,答应他做是一定会做的,不过这次他不会告诉他是什么时候,又会在哪里。
没有既定规划的目标,会令人持续的产生期待,延长快乐的时间。
从曼城出发,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沿途的风景挂着一层薄薄的盐粒,没什么积雪,倒像是刚撒上去的白霜。
天气冷,可陆放的手却很热,他牵着叶知丛将人发凉的指尖握进掌心,揣进兜里,然后告诉他,今天要做低难度的徒步。
啊。
徒步多消耗体力啊。
走累了还怎么做。
叶知丛耷拉着脑袋,没走多久就觉得累了,可陆放告诉他前面不远处就有小羊,通体雪白只有脸上长着黑毛的那种。
“要不要看?”
“。”
来都来了。
叶知丛又晃着脑袋爬,蜿蜒的上坡,脚下的枯草遮挡石块,走得他小心翼翼。
“羊!”
叶知丛看到了。
那小羊脸上的黑色毛发像带着土匪帽,眼睛和嘴巴上有三个白圈,看起来莫名有喜感。
他又不想走了,可陆放说,前面还有砂砾岩悬崖。
“看日落吗?”
“。”
来都来了!
叶知丛抱着水瓶灌水,明明来之前吃得很饱,可怎么还没多久,好像又有点饿。
陆放往他手里塞了块巧克力,他捏着小口啃,没多久就蹭到了嘴角。
他又不想走了,腿肚子打颤,天知道,他哪里做过如此运动量大的项目。
陆放哄他,只剩下最后一段距离了,他已经完成了90%。
叶知丛气喘得厉害,久未运动的人,这点消耗足以使得他双颊蒸腾出红润的颜色,方才还一片冰凉的掌心都温暖了起来。
“我走不动了……”
叶知丛坐在石头上晃脑袋。
陆放没继续鼓励他,也没强迫他,只说他已经很厉害了,比好多人都要强,问他最后一段路是他背他上去,还是折回?
“折回庄园有冰淇淋吃,”
陆放讲,“继续走,或许会有你意想不到的惊喜。”
叶知丛休息了一会儿,血液过快的流速带动他的心脏都在跳,他纠结很久,问陆放,“惊喜是什么?”
陆放淡淡摇头,说除了砂砾岩悬崖和日落,其他的,都是未知。
陆放还告诉他他可以自己选择,没关系的,选哪个他都会陪他。
“那……上去看看?”
叶知丛没让陆放背他,呜呜哇哇地爬完了最后一段路,在体力彻底消耗殆尽的时候,站在砂砾岩悬崖边上,看了一场并不算盛大的落日。
咸蛋黄西沉,坠入地平线,温度骤然降下来,冷风挟裹着雪粒扑在人脸上。
可叶知丛却没觉得太失落,反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涌上心头,他俯瞰这片枯黄原野,在蓝调时刻中,与陆放接吻。
只是接吻。
陆放夸他,“真得好厉害。”
叶知丛懵懵地点头,被夸得多了,似乎觉得真的厉害了一点。
折回的路上叶知丛趴在人背上,小腿都不想再晃动了,语气闷闷地说,“好累的。”
陆放轻笑了一声。
“不过,又好像有一点轻松。”
他看到了那份未知,没有他期待的惊喜出现,可也并未感觉到很失落。
这是他选择的,他也看到了,这样也蛮好。
陆放说,等到了春天,他们还可以来,看流动的小溪,和刚出生的小羊羔。
叶知丛轻轻点头,回到山下庄园后连一个冰淇淋都没有吃完,便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简单洗漱后,叶知丛趴在人身上闭着眼迷糊。
陆放无奈将人抱回房间,心说小朋友的体力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差一些,也不知道草的时候是怎么撑下来的。
薛定谔的耐力。
叶知丛睡得早,醒得也早。他茫然睁眼,却只见陆放已经洗漱完毕坐在那里办公了。
笔记本屏幕的冷光将人映照得棱角更加分明。他听到动静,撩起眼皮抬眸,“吵到你了?”
清晨的陆放声线总是带着些哑的,叶知丛愣了一会儿,摇头,刚想问人做吗,又想到陆放答应他的,不让他知晓何时何地,想了想又把话咽了回去。
他在被子里磨蹭了一会儿才起身,刚好陆放合上笔记本,说今天带他换地方玩。
洗漱早饭上车,他们出发在还没有天亮的清晨。
叶知丛抱着速写本涂涂写写,再抬头,发现四周的景象更荒凉了。
上午十点,昨天落下去的咸蛋黄都还没睡醒。
本该在伦敦的范珩出现在这里,他也没睡醒。
“为什么我都开学了还要倒时差啊!大周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