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边关打仗了,他能也由着你把我关在这里?”沈彻闻问。
不是沈彻闻自负,他得了沈家老爷子的真传,在带兵打仗一事上得心应手。想来十年后的沈王爷更是大燕的股肱之臣,离了他,乐书音不至于说无人可用,但到底也缺了左膀右臂很难得心应手。
“别担心,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就把自己和你拴在一块,我们一起上战场,陛下会同意的,你放心。”
沈彻闻暗骂了一句疯子,乐书音果然不是什么正经皇帝。
又过了几天,傍晚的时候,沈彻闻百无聊赖坐在窗边看夕阳,随后就看见了乐书景的脑袋从窗框下头冒了出来。
……总觉得这个场面之前在哪见过。
“你怎么进来的?”
乐书景托着下巴:“迷丨药。”
“你没给周贺丹用吧?”沈彻闻下意识问道。
乐书景眯着眼睛,慵懒地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他?”
沈彻闻瞪了他一眼,乐书景无可奈何说道:“放心,他应当进宫了,不在府里。”
乐书景拿起来顺着窗子伸进去的铁链,拽了下,忍不住笑起来:“真像是栓狗用的,还得是藏獒才用得着这么沉这么粗的链子。”
沈彻闻早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追问道:“你光人来了,我这链子解不开怎么办。”
乐书景转身进了屋,手里还抱着一个坛子。
“放心,十年前你找到过我,我研究了很久,打算换个思路。”
“什么?”
“既然解不开链子,就不解了。”乐书景在铁链上踢了一脚,“从离你近一点的地方吧铁链给弄断不就行了。等办完事,你求着周贺丹再给你拿钥匙解开。”
也行吧,沈彻闻想,腿上套个铁环比拖着个长链子要好。
“所以你打算怎么弄断?”
“十年前你给了我一个削铁如泥的宝剑。”
沈彻闻听着打量起乐书景,他身上怎么都不像带着宝剑的样子。
乐书景摊手:“我这不是不知道宝剑得保养嘛……”在屋里放了十年,拿出来,别说削铁如泥,锈得连纸片子都划不开了。
“肯定是你不舍得给我好剑,我在父亲的库房里见过几千年前的剑,还能照见人影呢,你这玩意竟然十年就绣了。”
“那没有剑了怎么办?”现在现找也没办法这么快找到一把合适的剑。
沈家倒是有好兵器,但自从有了阿南,怕小孩子顽皮伤到了,于是全都收进了库房里。沈彻闻刚来时还纳闷了一下,问了周贺丹才知道前因后果。
此刻要是让乐书景去看守严密的库房偷兵器,不出一炷香就能被捉拿归案。还不如让他拿个锣,一边敲一边告诉府里所有人,你们王妃把王爷给锁了,我现在要把他放出来。
但周贺丹身后有皇帝撑腰,就算乐书景能用这种办法把沈彻闻放出来,也不能保证转头皇帝再帮周贺丹把他关回去。
乐书景拍了拍自己捧来的坛子,胸有成竹说道:“特制王水,比寻常的还要厉害几十倍。”说完掀开坛子,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你确定?”沈彻闻捏着鼻子往坛子边上瞅了眼,登时觉得熏眼睛,生怕乐书景不干人事,没泼到链子上,反而废了自己一条腿。
“我确定,快点吧。等你家王妃回来,咱们就没办法了。”
沈彻闻在成瘸子和当狗之间反复摇摆,最后还是让乐书景用了他秘制的王水。
铁链从离沈彻闻脚踝三四寸的地方断开,沈彻闻拿水在断口上冲了冲,才叫着乐书景离开。
“咱们该去哪儿?”沈彻闻问。周贺丹不按常理的操作打乱了他原本循序渐进的计划,这几天全都在愁着该怎么出去,根本没有闲心去细想自己出去以后要做什么。
留给沈彻闻的时间很有限,他必须要在周贺丹发现自己不见并求乐书音出手阻拦前拿到突破性线索,足够让身处天授十四年的沈子鸣推理出前因后果确认陷害乐书乾的凶手。
“去找我三哥问问吧。”乐书景说,“他被关进宗正寺这么久,还没去见他。”
沈彻闻心说确实如此,他都快要把乐书和给忘了。
因为乐书和到底是乐书音的亲弟弟,就算谋逆犯上,说到底还是家事,乐书音没办法像处置冯家人一样把他给处置了,只能把他一家老小,连带被废的小皇帝一起扔到宗正寺里。
宗正寺的管事官员见着是乐书景和沈彻闻过来,并没有阻拦,毕竟对外沈彻闻是勤王救驾的大功臣,乐书景又是皇帝仅剩的兄弟,都是得罪不起的角色。
只说需要记录一下,日后若是陛下问起来,还得呈给陛下审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