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所有家人都希望的事情。
黎无回表现得坦坦荡荡,“嗯,所以我们决定从今年开始补回来。”
她都已经这样说。
邱一燃没可能去拂她的面子,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许无意笑了起来,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那你们住哪里?要不要跟我一块回家住?正好我放假没人陪,一个人住老房子害怕,因为我妈去省外出差了……”
“不用——”邱一燃下意识拒绝。
“好啊。”黎无回答应得很利落。
“耶!”许无意跳了起来,很不客气地挎起黎无回的胳膊,
“那我就当你们答应了哈!”
她从黎无回那边探头过来,笑嘻嘻地对邱一燃说,
“反正你们家的事都是春风姐说了算。”
邱一燃想说自己可以在外面住的话堵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她看一眼黎无回。
黎无回只轻飘飘地回给她一个眼神。
意思像警告,也像威胁——你欠我的。
邱一燃安静了下来。
刚刚的确是她惹黎无回生气,现在不管黎无回突发奇想到底要做什么,她都只能点头同意。
于是她们在外面吃了饭之后。
就真的跟着许无意回到了老房子——在十四岁以前,邱一燃生活的地方。
老房子离老城很近,从小巷子里穿过去的某一家,还是楼梯的旧楼房,顶层,三室一厅,打开窗户能看到一大片脊角翘立的灰黑屋顶。
从前,一间房住林满宜,一间房住许无意的母亲许雪,一间房住许无意和邱一燃。
她们的房间是那时比较流行的木质上下铺,床宽一米五,邱一燃睡上面,许无意睡下面。
她们挤在这张上下铺里,聊着自己年少时的烦恼和心事,各自长大成人,最后像脱巢的鸟那般飞向自己的人生。
邱一燃和许无意都走了这么久,林满宜也还是留着这个房间没有动。
老家具和老房子都总是散发着童年和记忆的气息,这反而让邱一燃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她并不想怀念从前的自己。
不过她们一路过来,发生那么多事,已经心力交瘁。
到老房子后,邱一燃异常沉默。
但许无意似乎和黎无回聊得很开心,两个人在阳台上有说有笑地说着些什么。
于是邱一燃先去洗了澡,然后又躲在自己以前住的房间里,偷偷用热毛巾给自己敷腿——
医生说,如果她要进行这么长时间的旅途,最好每天都要注意残肢的状况。
如果发生红肿发炎,需要马上停下来,上药,去医院,等恢复好再继续。
今天才第一天,路途也没有很遥远,倒是没有发生这种状况。
但邱一燃还是给自己打了盆热水,拆了假肢下来,然后用热毛巾揉敷着自己的腿。
每天都要看到残肢和接收腔连接处的萎缩皮肤,她已经习惯,但有时候还是会想——如果她能和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跳,能爱人就好了。
注意到门外有动静的时候,邱一燃第一时间放下裤腿——
“谁?”她问。
门口的人并没有直接开门进入,而是又停了一会,才说,“是我。”
黎无回的声音。
“进来吧。”邱一燃松了口气。
即便她这么说,黎无回也没有立刻打开门进来,而是又刻意在门口等了几秒钟,才慢慢地推开门。
“我以为你又逃走了。”这是黎无回进门后说的第一句话。
邱一燃错愕。
黎无回也是洗完澡过来的,穿着睡衣,刚吹完头发不久,身上隐隐的发香比白天更浓烈,表情看上去也更散漫。
然而她进门之后。
先是瞥了一眼邱一燃空落落的裤腿。
接着。
黎无回便直接将她摆放在旁边的假肢拿走,摆放在了上下铺的上铺。
再很不留情面地说,
“我今天晚上就睡上面。”
她应该已经很不信任邱一燃。
邱一燃愣了半晌,之前她们已经说好,一人睡一个房间。
许无意还很奇怪,问她们为什么要分房间睡。邱一燃那时还很尴尬地解释——因为她晚上要起夜,怕吵醒黎无回。
而现在,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黎无回把她的假肢抢走,然后很安静地说,
“其实我不会逃了。”
“这件事谁也说不准。”黎无回像是在笑,又像是没有,
“毕竟你出发之前也对我这么说。”
邱一燃沉默。
“那你把我的假肢拿走,然后去铺好的大床睡吧。”良久,她终于开口,
“你比较高,这里可能睡得不舒服,而且被子也不厚。”
“听说你以前就是睡上面?”黎无回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已经在铺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