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聿安静地看着梁瑾的面庞,不由自主想到在甲板上看见他和陆安可。
那时接到电话,陆淮聿的确是吃了一惊,因为这半年来他和梁瑾两个人心知肚明,都没有和对方私下联系过,原因很简单,没有这个必要。
又不是在谈恋爱,也没有什么可聊的,陆淮聿有事,陈言都能替他安排妥当,不需要再和梁瑾私下沟通。
他简单应付完一轮敬酒,抽出身来走到甲板上,看到梁瑾抱着陆安可,带她扶着最高的围栏。
陆安可柔软的头发被肆意的海风吹得到处乱飘,扬在梁瑾的下巴上,梁瑾被她的头发弄得痒,轻笑着往后躲了两下。
梁瑾水蓝色的衬衫收进笔挺的黑色西装裤里去,腰带本就扣的紧,显得腰线很细,皮肤又白的要命,因为抱着安可而不经意露出的腕线好像白玉珠串,活色生香,看上一眼,就让人移不开视线。
陆淮聿安静地看了几秒,没出声打扰,直到陆安可注意到他,扭过头来,咋咋呼呼地大喊了一声“舅舅”。
站在围栏处的两个人都在笑,眼睛弯弯的,一起转头望向陆淮聿,背后是烧的热烈的夕阳,海风缱绻地带着水汽贴上面孔,明亮潮湿的蔚蓝蔓延至与天光相接。
梁瑾的眼神平静而温和,眼睛却很亮,噙着一点还没来得及消散的笑意,直直落入陆淮聿眼眸。
后来,陆淮聿独自一人在家,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才终于后知后觉,原来这些胸腔里的悸动和失重,只是他和梁瑾朝夕相处中很普通的一次心动。
可能是发生的次数足够多,这样的感觉足够稀松平常,并没有引起陆淮聿的很大关注。
第19章 19
睁开眼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梁瑾动了动,觉得身上哪哪都疼,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前被咬的不成样子,怪不得连轻微擦到都抽痛。
腰间有一条很沉的手臂压着,梁瑾这才半梦半醒地意识到,这一晚,他是和陆淮聿一起睡的。
梁瑾抿了抿唇,动作幅度很小地往外挪,想要尽可能在不把陆淮聿吵醒的情况下,摆脱他的桎梏。
陆淮聿睡得不深,他的睡眠质量一向不好,身边的人动来动去不可能一点都感知不到。
他很快醒了,环在梁瑾身前的手臂紧了紧,轻易把梁瑾拽回到怀里,梁瑾被迫和他贴的很紧,格外清晰感知到陆淮聿的存在。
他沉默了几秒,才小声地说:“热。”
陆淮聿也不拉开两人的距离,环着腰的手向下,摸了摸他的肚子,停在一个位置,用手指轻点,低声说:“我昨天到这了?”
他这么随口一提,让昨晚荒唐的、混乱的记忆全都一口气涌了上来,梁瑾呼吸一窒,耳根瞬间通红一片,干脆扭过头去。
陆淮聿哼笑一声,掰过梁瑾的脸,要和他接吻,梁瑾来不及躲,又被陆淮聿撬开唇舌,结结实实地被吻了个遍,小声喘气中,梁瑾听见他说自己骚。
梁瑾还没有平复下来,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感受到自己掌心下的眼皮发烫,轻声说:我没有。”
在床上的时候陆淮聿会说很多难听下流的话,但现在是青天白日。
陆淮聿闷笑一声,手往下伸,问:“那这是什么?”
梁瑾没有来得及再说什么,胃里猛地一阵翻江倒海,他难以抑制地“呕”了一声,用力推开陆淮聿,下床跑进浴室,吐得撕心裂肺。
陆淮聿站在门口,脸色不太好看,看到梁瑾无力地跌坐在瓷白的地板上,皮肤冷白到发光,拼命地干呕,尽管已经吐不出东西来了。
梁瑾的眼睛泛红,细看还布着红血丝,昨晚陆淮聿弄得迟,他在船上又头晕,休息不好,连带着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看过来的眼神轻飘飘的,却让陆淮聿心下莫名一紧,好像只要他敢挪开视线一秒,梁瑾就会消失。
不过生活总归不是安徒生童话,梁瑾也不是什么碰到海会变成泡沫的美人鱼,不会有这样神奇的情节发生。
梁瑾有些头晕,身上又冷又热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来,让他看不大清陆淮聿的脸,一时间连抬头都成了很困难的事情。
过了好一会儿,梁瑾才缓过来一点,皱着眉,抽着气说:“陆淮聿,我有点难受。”
陆家的人几乎全都上了这艘游轮,连陆淮聿的奶奶也来了,为了防止老人有什么突发情况,专业的医疗团队也有跟着一起上来。
所以梁瑾很幸运的,在陆淮聿反应过来梁瑾是真的不舒服而不是做戏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把医疗人员叫了上来,及时得到了治疗。
有严重洁癖的陆淮聿,没有嫌弃刚才抱着马桶刚吐完的梁瑾,而是把人打横抱起放回到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