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此处,他露出些疑惑之色:“紫云谷乃位于乱石山之顶,下面结界重重,还设有石门阵法,他这都能上来,倒也有些蹊跷……”
苏夜痕却对此不以为意:“金系修士向来精通阵法,真花心思的话,破此石阵于他们而言不难,不过若我猜得不错,他此行是特请了金圣国的贺磴一并前来吧。”
陆隐没想到主上这都能猜到,抬头讶异地看了眼他。
苏夜痕眼睫微垂,眸中满是冷意地轻笑:“敢违逆国主擅自只身入东境抵达荒洲,又与金圣之人有所勾结,这玉琼之国……倒还真是出了位百年难遇的不孝子啊。”
他自然知晓他此行前来为的是什么,而为何偏偏这么久才来,也不难猜到之前是被玉琼国主约束住了。
思及这些,苏夜痕莫名有些心情复杂。
其实当初在去往永州郡之前,他不是没想过先去康都将人送往玉琼王宫,但现在不知怎的,听闻玉琼储君特此寻来紫云谷的消息,他只觉得烦躁,甚至是厌烦……
陆隐见主上脸色难堪,于是道:“如今闵怀正引人入旁边洞内客殿,既主上不打算会见他,属下这便回去……”
苏夜痕凉凉地扫他一眼:“谁说我不打算会见?”他将目光投向那边的洞口,眸中尽是寒意:“既然玉琼储君都贵足亲涉我紫云谷了,本座自也不好怠慢不是?”
……
另一处洞中宫殿内,楚临容等人则脸色难堪地站在会客殿。
贺磴左右观望,惊叹道:“在下还以为这紫云谷山顶都是些寥落的石头堆呢,不曾想,这洞中之内,竟另有玄关……”
他是个阵法痴子,左看看右看看,惊喜无比:“诶这处阵台做工甚妙,还有这玄石,材质上佳,用来做石阵基底简直完美。”
荣柏无语地扫了他一眼,上前对神色冷清的楚临容道:“殿下此次擅入荒洲,倘若叫陛下知道……”
楚临容微垂了眼睫:“既来之,便不必再多言。”
他此番本就受父王之命前往玉琼东境勘察,如若回去被问及,他便回是遇到高阶妖兽追到了荒洲地界,如今荒洲妖兽日益增多,不论是成群的妖兽,还是大片的魔障气息,皆有往风洲扩散之势,倒也没有什么说不通的。
只是话说回来,此行会临时起意来荒洲紫云谷,也是他自己的意料之外。
他本以为他可以如楚晏所言,不再多过问,但当他来到玉琼东境,看到那无数黑飓及成群妖兽后,便觉得,像她那样的低阶修士,怎么真能随那魔头深入荒洲?
这里不仅有强大的妖兽肆虐,更有各种迷雾瘴气横生,凡人乃至低阶修士在此久居,都只有死路一条,生活在这样的非人所居之地,她堂堂一国公主又怎可能会是心甘情愿?
思及此,楚临容抬起眼帘,看向那位神色冷淡的雷系修士:“不知你们阁主是否不愿来见?”
第157章 对峙
闵怀闻言倒是笑了:“储王殿下说的什么话,主上是尚在闭关,今日还不知是否会出关罢了,哪里敢怠慢您这堂堂的玉琼储君呢?”
他用词虽有礼,言语间却不免轻慢,这让楚临容脸色又略微难堪,索性道:
“本王也无意叨扰,只是本王听闻河洛公主被你们阁主带到这荒无人烟之地,如今恰逢来东境办差,便顺道来了趟这紫云谷,想问问如今人在何处,是否安然,可否准许本王一见?”
闵怀眉头动了动:“河洛公主境况如何,恐怕与储王殿下无甚关系吧……”
楚临容神情肃然:“本王与河洛的一纸婚书尚在,她的情况如何,本王如何就问不得了?”
这话闵怀还未回答,殿内就踏进来了两人,为首的那位一袭紫袍,容色无双,虽不是楚临容那副君子端方之貌,却也姿态卓然,两相较之下,竟也未曾逊色半分。
甚至因为修为的碾压以及眉宇间的凌厉漠然,让那男人的气场更为强大一些,完全不输于这日后的一国之君。
幽冷森然的殿堂中,所有人皆凝神屏息,就连一直在东摸西看的贺磴都讪讪垂下了手,直到那紫衣男人坐上主座才小声问旁边的荣柏:
“这便是玄夜阁的阁主?!与传闻中所言的种种丑态那是半点不符呀,而且何止是不符,这简直……”
荣柏斜了他一眼,压低声音提醒:“勿要多言。”
贺磴见人这不悦的模样,也不高兴了:“啧啧啧,还说你们玉琼之人守信,没想到这过河拆桥拆得比谁都快,若非是我,你们能破那石门阵法?”
楚临容:“……”
但他此时却没有闲心与他们废话,而是看向那上座之人。
苏夜痕拂了拂衣袖,刚巧对上他的目光:“别来无恙啊,储王殿下,不知道殿下登临紫云谷是所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