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炎此番,想必只杀了河洛国主与一些威胁到他们的高阶修士,至于其他,肯定不甚在意。
而且水系灵根之人多貌美羸弱,不论男女,都没必要赶尽杀绝,想要得到这些玩物的,可大有人在。
虽是困惑不已,将士表面上却也恭敬回答:“回殿下,活口肯定是有不少的,只是现下应该都落到了烈炎人之手。”
楚临容默默听着,眼睫微垂。
他又何尝不知会是这样的结果,经此确认,只觉心中生寒……
将士思量再三,似有所悟:“殿下莫非是担心烈炎得了那些祈灵血脉?据我所知,除了至纯的祈灵血脉是顶级的炉鼎,其余祈灵血脉都无大用,甚至还不如一些增益修为的丹药。”
“如若那些血脉真有奇效,河洛即便灵地消亡,也不至于落魄到如斯地步……殿下大可不必担忧烈炎会将算盘打到玉琼这边来。”
楚临容一忍再忍,终是忍不住斥责:“烈炎那等卑劣小国,何以与玉琼相提并论?”
听着这愠怒的话语,将士一愣,旋即低头:“是属下失言。”
楚临容亦恨铁不成钢地回过头:“退下罢。”
“……是。”
待人走后,楚临容才又将视线投向远方,火光照亮了他清明的眸子,亦将那落于眼底的浅浅哀色映得真切。
玉琼之强盛,自然不惧那些边地小国,别说烈炎尚未有异心,便是有,他玉琼亦有的是办法,平息它烈炎的兵火……
他只是觉得有些悲哀,为这战火接连不断,无一宁日的三洲之地感到悲哀。
这天下,生灵涂炭,恶祟丛生,无数百姓流离失所,亦或者是被永远地囚于牢笼不得自由。
而他作为玉琼的储君,却爱莫能助。
何其悲哀……
楚临容回了观景台的里间,这儿有个书房,他常在这里批阅奏折,处理要务。
他才埋头下来,便有一衣着不凡的中年男人踱步进来,男人身着一袭金色朝服,眉眼间亦与楚临容有几分相似,但比起他的清润之风,则更显老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帝王之气。
楚临容连忙起身示礼:“父王。”
楚定:“免。”
楚临容望着父王神色淡淡的模样,稍有困惑:“今日可是祭魂节,父王怎么来这儿了?”
第89章 告诫
楚定:“那些仪式年年如此,呆多久也变不出新花样来,见你离席,便也命他们都早些散了。”
言辞间,他已经将桌上的杂书挥到了一边,玉白色的长桌中间顿时便呈现出一个方形白框,与此同时,金黄色的线条在方框中交错穿行,没多久,一个玉底金络的棋盘便呈现了出来。
楚定闲时,便时常来找儿子对弈,对此,楚临容亦是习惯。
只是此刻,他余光扫着那堆书册中的画卷,莫名有些心虚。
楚定自然也察觉了那幅画卷,却也装作没看见:“朕见你这些时日,似乎有心事?”
楚临容:“不是什么要事,劳父王挂心。”
楚定轻轻点了点头,却也没多追问,反倒就着近日被人议论颇多的河洛亡国之事,谈论了起来:
“灵地的消亡意味着一个国家的沦亡,这在三洲,倒并不是稀奇的事,只是昔日邺海如此,如今河洛如此,这沧澜的灵地也呈现出衰弱之势,看来这天道,是有意要收回水系灵韵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楚临容两指捻着棋子,手微顿,他倒还未想到这层:“那父王以为是?”
楚定却摇了摇头:“难说。”
“早在上古混沌时期,雷系应天灵韵诞生,金木水火土五系应地灵韵诞生,五系之间相生相克,雷系力量超然,则与三洲四方海兽对势匹敌,那时,天地灵气日渐丰厚,六系之人齐心协力抵御妖魔海兽,亦是一幅平衡和谐的景象。”
楚临容会晤了这话里的意思:“父王的意思是,这水系国之所以逐渐消亡,是与雷系有关?”
“仅是猜测。”楚定出着神:“这天道,最讲究的就是平衡,六系亦有如一碗端平的水,这一方破碎,其余的各系,想不被殃及,难啊……”
自雷洲之地陨落后,三洲内诞生了不少说法,其中最主流的一种便是雷系力量强盛,完全凌驾于五系之上,因此为天道所不容。
许多国家甚至将强盛的雷系直接妖魔化了,说雷系之人乃是天生的罪种,那些穷凶恶极的人死后,皆会转世为拥有雷系灵根的人,他们自生来便区别于五系,被打上了穷凶极恶的标签,该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
而雷系修士,无宗府宗门,也不常用兵刃,不走医修,丹修,剑修,符修,器修等各种五花八门的路子,他们蛮横残暴,单以凝雷之术劈天辟地,完全走的是妖魔邪道之风,无任何章法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