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沈之墨这性子，言落霄倒是喜欢，和他在京中的名声简直大不相符。
寰辰看了一眼言落霄，又看了一眼一点儿不客气的沈之墨，眼中满是无奈，却到底还是下了马走向了拂晓那边。
于是他们五人，便就这么慢慢悠悠地上了路。言落霄在前坐在自己的马上，牵着他们二人的马，心情大好。
而他们在后，教着两个小丫头，各怀心思。
但小梨和拂晓也没有负了言落霄的期望，用了不到一日的时间，就已经无需旁人帮忙了。
所以到晚间的时候，他们的队伍便能加快脚程。
虽说是快，可这一路倒也不赶着，不仅仅是他们需要休息，马匹也需要休息。
这是不管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言落霄第一次离开天京城。
她从前只是从书本上和旁人的口中听闻，这个世界很大。
如今当真出了那牢笼，才知道“天高任鸟飞”这句话，是多么地叫人感觉到愉悦。
从京中出来一路到北漠，是有着不同的风景的。他们本计划着十五日的时间差不多该到边城远州城，却是到底十三日的下午，就已经远远地能瞧见远州城的城门了。
这十三日之中，言落霄觉得，自己似乎又变了一个人，也重新认识了沈之墨和寰辰。
沈之墨表面上仍旧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嘴巴也坏得很，可实际上是个很务实的人。
而且言落霄甚至觉得，他都不需要休息！每一日言落霄气的再早，都已经能看到他在练拳了。
晚间言落霄要休息了，他又说要去给马匹准备饲料，或者要刷马。
寰辰呢，到底是保国寺住持的大弟子，这一路不仅将自己照顾的很好，也将言落霄她们三个女人照顾的很好。
只是终究还是觉得生疏，觉得他总是刻意地和她们这几位“女施主”保持距离。
第62章 星
“吁——”
只是瞧见了远州城的城门，因为对北漠更加熟悉，所以在前头带路的沈之墨，却忽而就停了脚步。
此刻正是午饭过后的第二个时辰，尚且还有余地，于是言落霄和寰辰都有些奇怪：“怎么停了？咱们不趁着天还未嘿，快马前往城中吗？”
“扑哧——”
沈之墨只是轻笑，而后环顾四周，看了看这荒凉的戈壁：“怕你们只听过望山跑死马，却不曾听过，在这茫茫隔壁之中，这个道理也是一样的吧？”
他伸手搭在了自己的眼帘上，朝着远处远州城的城门看了过去：“如今咱们只是瞧着那城楼在露出了一条缝，你门可知为了防贼寇和这沙漠中的狼群，远州城的城门有多高？”
他的另一只手，对着言落霄和寰辰比出了一根手指：“十丈。比普通的城楼高出三倍不止，所以此刻虽瞧见了这城楼，但是以咱们的速度，只怕是到了明儿天亮才能到城楼底下。”
从马背上取下了带着的水壶，将其中的一个递给了寰辰，另一个递给了言落霄，他这才继续道：“晚间在这里行路十分容易迷失方向，而且若是遭遇了匪寇和狼群，只怕我们应付起来会体力不支。所以倒不如在此处休息，说不定一会儿还能遇着同行的商队，明日随同他们一起进城，方才稳妥。”
寰辰和言落霄都没有来过北漠，自然是听从沈之墨的为主。
虽说时间尚早，不过却都是放了马匹去吃草，然后在此处准备了起来。
据沈之墨所说，他们现在所在的地方叫做“黄沙滩”，是前往远州城的必经之路，也是最荒凉的路。这黄沙滩绵延房源数百里，没有一个村落，甚至没有一户人家。皆是因为这黄沙滩的水源枯竭，有野狼和从蛮族逃窜而来的流寇出没，十分地危险。
此刻他们所在的地方尚且还有一些梭梭树和胡杨遮挡，再往前便没有了。
所以通常的旅人们不管时间如何，只要在天黑之前无法赶到远州城，都会停留在此处歇脚。
说话间的功夫，言落霄就听到了马队和驼铃的声音，果然瞧着在他们来的方向，来了一群商人！
就如同沈之墨所说一般，那商队走到了他们的跟前儿便停了脚步不再前行，反而是扎下了营来。
路上的旅人们总是相互取暖，所以瞧着了他们，商队的人们也十分高兴地前来打招呼，尤其是看到了沈之墨所穿着军中盔甲，对他们越发热络，甚至拿出了商队们准备的马奶酒来给他们，说是晚上这里很冷，喝些马奶酒可以驱寒。
寰辰小心地背着人检查了那马奶酒，确认了没问题，才稍稍舒了一口气。
而商队们已经燃起篝火，沈之墨也融入其中，和商队的老板相谈甚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