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让自己永远都记着那股痛苦!
还好,孩子还没生下来,否则要跟孩子分别怕更是锥心之苦。
她摸着肚子,默默哭泣。
杜槐花已经缓过来了,看着大女儿哭泣她骂了一句,“坏人!”
当然是骂林窜。
张岁无暇顾及这些儿女情长的事,目光往左右看去。
旱了大半年时间,山上的树早就被晒得干枯,一点翠绿也不见。
地上的杂草蚂蚱更是影子也没有。
而前方,是逃荒的大部队。
也是低翠村的人,她特意等着人都走了才离开的。
走最后的人不用担心后方有人前来骚扰,也不用担心自己吃东西会不会被人看到惦记。
比起走在中间多少安全一些。
上辈子她学得是中医,在逃荒一路上应该能好好保住一家人的身体健康。
她原先是在奶奶身边生活,看着奶奶时不时的腿疼头疼才想着要学医。
后来,她爸妈把她接回去,给她报了个文武学校。
学校教练见她有些天赋还特意多教了一些让她去比赛。
等到了考大学,她实在厌倦那种生活直接报考了中医大学。
为此没少跟爸妈吵架。
但现在自己离世,他们应该不生气了吧?
第4章 才开始就抢东西
淮州距离澄州据说有几千里路。
用脚来走,不知道要走几个月。
走到天黑没一会儿他们一家就都累得走不动了。
按这脚程,怕不是要走上三四年。
唯一值得安慰得是,空间还真是能物生物,放进去的水比之前多了,粮食也多了不少。
就像是把钱存在银行里生出了利息,放得东西多,生出来的东西就多。
有这空间就算是走十年一家人也饿不死。
趁着大家都在休息,张岁装模作样地在背篓里搜出了些东西递给她们,“先吃点东西。”
“也不知道你外公他们怎么样了。”杜槐花接过炒熟的苞米,边嚼边说:“之前你外公特意给我送了些吃的,不知道这会儿他们是不是也走了。”
外公杜生就住在邻村,要是逃荒定然是一起逃的。
但逃的时候都没和她们说估计也是不想要一起走的。
张岁默默嚼着没说话。
张明珠倒是开了口,“娘别多想了,现在这个情况我们一家子活着最重要。”
杜槐花怎么不懂,点了点头。
张牙还小,看不懂很多东西。
他只知道,“姐姐,这好难嚼。”
张岁摸了摸他的头,“难嚼也要嚼,咱们的米面都未做成干粮,不吃这个就没得吃了。”
她说着把水壶递给他,“喝点水。”
出发前她本来是想做些饼子什么的,但家里没有柴火,也没有太多的水,还点不起火只能算了。
等明天看能走多远,如果运气好看到个干枯树木来个转木取火,到时候再尝试着做些好嚼的饼。
杜槐花知道一路艰难,想着明天有机会一定要做些方便吃的。
就算不为张牙也要为张明珠肚子里的孩子。
她看向那隆起的肚子,悲从中来,“不知道生下来会是个什么日子。”
其实她想说的是:不知道能不能好好地生下来。
如果一路逃荒不能休息,这孩子能在肚子里养得好吗?
到时候若是出了问题,早产或者难产,如何是好啊!
想着想着,她害怕地落下泪来,低声啜泣。
张明珠又怎么能不明白,但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坐在一旁安静嚼着苞谷的妹妹。
不知为何,这次相见,她总觉得妹妹变得不一样了。
莫名其妙地就觉得她能行。
张岁吃完以方便的借口走远去查看了眼空间里的东西。
还略微算了一下知道了两斤的粮食能生出一两粮食。
一斤的水也能生出一两水,还自觉地生出个低洼像是个碗一样装着。
这样下去,兴许真不用担心食物问题了。
确定这个信息后张岁放心了不少。
回到家人身边简单喝了点水就开始短暂的休息。
隔日天还未亮就背上行囊继续前进。
走了没几步,看到了前面的人。
黑压压的一片大概有数万人,居然一眼望不到边。
更是如同蝗虫过境,身边但凡有草有能吃的东西就算是虫子也给搜刮了个干净。
等他们走到的时候,周边是半点翠色也没了。
张牙有些累得走不动道,脸色苍白,嘴唇都瘪了下去。
张岁把他抱着走了一段路。
后方的灾民逐渐跟上。
她想要的落后安静已经无了。
短短三天时间,前后左右都挤满了人,各种味道层出不穷,低翠村的村民早就不知道走哪儿去了,一个人影也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