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岁咬紧牙根,每一刀都想杀尽敌人,温热鲜血一次又一次地洒到脸上,那种可怕的温度近乎要把她烫伤。
她的动作慢慢不再灵活,每一次挥砍都比之前更加吃力,耳边逐渐剩下自己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心跳声。
眼前的敌人已经不再稳固,微微开始晃动。
她快不行了。
坚持不住了。
巨大的疲惫感如潮水将她淹没,似乎随时都能倒下。
“小心!”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张岁眼前瞬间变得清晰,高大的村民朝她挥刀看来,那刀上不知道是谁的鲜血,殷红可怕。
张岁想躲,身子却像是冻成了石头无法挪动。
她呆呆地看着那刀砍来,甚至已经在想这刀子砸在身上得有多痛。
“岁儿!”杜槐花的声音宛如冰箭刺入心尖,浑身的僵硬瞬间破开,张岁咬破舌尖恢复意志,顺利地侧身倒地躲过。
再爬起来时眼中已然充血,却仿佛是在突然间被灌满了意志,所有的动作已不由自己做主,纯靠下意识在抵抗。
直到最后一刻。
杜槐花和周草赶到此处时就看到张岁的身子在人群中摇摇欲坠,她吓得几乎没命,只能大叫。
看到女儿抵抗,她还以为女儿没事了。。
就在她放心的时候,张岁忽然重重倒下。
随着他们而来的救命铁骑如同踏碎蚂蚁般踏了过来。
混乱的‘战场’在转瞬间被控制住。
马上的男人冷眼看着发生的一切。
佟大哆哆嗦嗦撑着已经疲惫快到顶点的身子走到男人的面前,“大人,大人救命啊,匹罗村的村长要杀了我们啊……”
一说完,佟大也倒了下去。
男人看向被控制的匹罗村村民,待看到那一张张的脸蛋时眉头缓缓皱起,“全都带走!”
村长孙白不服地跳出来,喝道:“你凭什么说是我们错了?是他们先杀了我们的人我们是来寻仇的!”
男人飞快拔出佩剑,下一秒直接抵在他的脖子上,他冷眼盯着孙白,声音冷到谷底,“就凭你这张脸,你就错了!”
“来人!绑了!带走!”
男人带来的人不少,一个个穿着甲衣,听到命令后立即上前将匹罗村的村民给绑了。
孙白还是不服,“都是人生父母养的,这脸有什么错?你就是偏袒他们,出这种事怎么会是我一个人的事!我——”
他还要挣扎,一个士兵朝着他脸上砸了一拳后直接老实了。
钱唳跳下马走到张岁身边。
杜槐花和周草已经蹲在旁边,看着她这副模样,两人都流下了泪。
钱唳说:“赶紧送到干净屋子找个大夫看。”
周草点了点头,想将她抱起。
看他动作生硬,钱唳直接上前将人一把抱起,“前头带路。”
李桂花捂着流血的伤口过来帮忙指路。
第95章 原来真的不简单啊
村里没有什么大夫,只有一些老年人懂些包扎的手法。
张岁身上主要是些皮外伤,所以处理起来不难。
处理完伤口没多久她就从昏睡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喜极而泣的杜槐花,然后是一脸惊喜的周草,“师父你醒了。”
钱唳听到声音从外面大步走进来。
张岁看到他都不用多问就知道这一‘战’是打赢了。
他生得健壮高大,从外形上看几乎可以和那些匹罗村的人混为一谈,只不过他的一张脸写满了正气和勇猛。
钱唳几步走到床前,自然地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看着张岁就开门见山,“我有事找你。”
张岁点点头,让杜槐花和周草先离开。
杜槐花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外才不解地问周草:“你和那个男人见过吗?为什么忽然找你师父,是有什么事?”
周草简单地把上次遇见钱唳的事说了。
杜槐花惊讶,“你师父居然还懂看病?”
周草更惊讶,“师奶不知道?”
杜槐花摇头。
从不知道。
细细一想,似乎又有迹可循。
这一路走来,女儿采了不少药还熬药给明珠喝过,后来明珠生产也是女儿接生的。
只是这一路紧张,她根本没有时间关注到这个。
现在再想想女儿一路下来的自信和手法,大概是很久之前就和村里的那个大夫学过了吧?
想到在自己没注意到的地方女儿费尽了心思,杜槐花感慨地叹了口气,“都是我没用。”才让孩子过早的承担起了家庭的重任。
周草心里虽然也有好奇,但师奶这样自怨自艾了赶紧安慰,“怎么会呢……”
屋内。
钱唳看着张岁果断问:“你可有上好的止血或止疼的方子,要最好最有用的。”
张岁靠在身后的枕头上,目光悠长地看向他,“你要这些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