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泪水顺着朱英的眼角流下,她出身不好,费尽心思才当上叶家的小妾,但她不想自己女儿步自己的后尘,她只想她们平平安安的!
“他是不是还恨我没有救夫人?我给他跪下磕头,磕头好不好?只要能救我的女儿什么都行!”
猛的跪下,朱英根本不给丁香反应的时间,她将脑袋狠狠地砸向地面,“是我卑鄙无耻,是我冷眼旁观,我是刽子手!一切都是我!和我的女儿无关,她们都是无辜的!”
情绪越来越激烈的女人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停颤抖,她已经没有了刚刚狠毒威胁的样子,反倒哭得十分可怜。
丁香自觉不像少爷那般能一直保持冷静的头脑和敏捷的思维,面对这么一个人在自己面前大闹,她的脑子乱七八糟的。
“二少爷已经死了。”
此话一出,哭着的女人震惊地抬起头,满脸的不可置信,“什么?”
“二少爷,叶听澜已经死了。”
再重复一遍后,朱英的瞳孔震动,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眼前这个面色平静,没有丝毫波动的人,“你,他,他是你夫君,你,他怎么可能死呢?他,是……”
“二少爷身体虚弱,早晚都要走的。”说着,丁香还学着叶繁惜的样子摆弄起鬓角,并不经意地露出镯子和戒指,也是在暗示朱姨娘。
“他那么聪明的人竟然死了?是你杀了他?”
见丁香表情不变,只微微挑眉,朱英却突然笑了起来,泪水鼻涕糊成一团,声音竟然有些悲凉,“好啊好啊,还是跟他娘一样,被自己的枕边人算计了!”
最后朱英潇洒地抹干净脸上的痕迹,摆了摆僵硬的身体,梗着脖子高傲的离开了,全然没有刚刚那般疯癫的样子。
金荷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见丁香不回,怕她被吓到赶忙出声安慰,“少奶奶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往奴婢身后躲,奴婢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整天丁香脑中还盘旋着那件事,说实在的她真不知道要不要帮。
结果第二日秋若就已经帮她做好了决定。
“今儿是老王妃特地请我们过来的,这王府富丽堂皇的,你们可不要毛手毛脚的,丢了叶家的脸面。”暗含警告意味的叮嘱一番后,秋若先下了马车。
丁香第二个下车,最后下来的就是朱英的大女儿,也就是叶家的大小姐,叶珍惜。
她脸色苍白,从刚刚开始浑身都在细微颤抖,即使被精心打扮了一番,但脸上的憔悴和绝望仍是遮挡不住,若仔细看去,还能看到脖子间的一丝新伤。
她和姨娘求了一夜终究是没用,她虽只是妾室生的女儿,但也有自己的名节和清白要守。
那老王爷就是个色中饿鬼,七十多岁了仍源源不断的买少女,有想要巴结的人家会送上自家女儿,或死或疯,下场十分凄惨。
叶珍惜原本打算一死了之,没想到被拦了下来,秋若身边的菩提绑了她的母亲和妹妹,“你以为你死了就成了?我告诉你,你死了还有你妹妹,你妹妹死了,还有朱姨娘,那老王爷也挺喜欢生育过的妇人的!”
她就这么被留了下来,带到了这里。
老王妃长得慈眉善目,看起来十分温和,但她即使再慈悲,依附于老王爷生存的女人,又怎么可能帮得了别人?
“真是俊俏,呵呵呵,不愧是叶家的姑娘,养的跟花朵一般……”老王爷睁着浑浊的眼珠子,一刻不停地上下打量着叶珍惜,嘴角甚至控制不住地流下了几滴口水。
“王爷他对这些晚辈是这样的,像对孙女儿一样。”王妃笑着试图掩盖这腌臜事。
仔细摩挲着叶珍惜的嫩手,老王爷猥琐地咽了咽口水,“既然你爹这么真诚,让你当本王干孙女,就留下来吧。”
这王府虽是华贵的样子,但不知为何空气浑浊,充满着腐朽的味道,再加上老王爷那不停打量的眼神,秋若见事情定下了,就连忙告辞。
坐上车,马车往叶府行驶后,秋若这才松下一口气,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真是恶心,把主意都打到我身上来了!还好带的是你,要是别人,他怕是能收一对。”
丁香还是第一次见秋若这么后怕的样子,但秋若也不愧是秋若,她叹了口气道:“你要是长得稍微有姿色一点,我们家得到的助力也大一些。”
“哎呀,老爷也不知道怎么了,现在每天晚上都睡得不安稳,天煞孤星不都死了吗,怎么我们家还有这么多晦气事?”
其实有一件事秋若没有注意,自叶听澜死后叶淮平一直安排人注意崖州和北方这两个地方的动静。
因这两个地方都没有大的异动,他这才愁的吃不下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