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重伤…”苏霓的声音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冰冷的河水让她牙齿打颤,而眼前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几乎要将她点燃的滚烫气息更让她无所适从。
她在他的怀中,如同被神鹰利爪攫住的祭鸟,清晰地感受到那具躯体下蕴含的足以摧毁一切的恐怖力量和他此刻汹涌澎湃、几乎要将她吞噬的狂喜与怒火。
“很好。”蒙凯帕拉紧绷如花岗岩的下颌线条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但那眼神中的风暴丝毫未减,反而翻涌起更加深沉的、令人心悸的暗流。
他猛地松开钳制她下颌的手,动作却并未停下。他毫不犹豫地、近乎粗暴地扯下自己肩上那件象征无上神权的、浸透了河水却依旧流淌着太阳金辉的沉重披风!
带着不容置疑的、如同为神像披上圣衣般的力道,他将那件还残留着他滚烫体温、散发着硝烟与绝对雄性气息的披风,严严实实地将苏霓从头到脚紧紧裹住!
厚实的亚麻金线织物瞬间隔绝了冰冷的夜风,带来的暖意却让苏霓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他动作中蕴含的、近乎偏执的占有和宣告!
披风上浓烈的属于他的气息,霸道地钻进她的鼻腔,如同无形的烙印。他宽厚滚烫的手掌隔着披风,在她冰冷颤抖的手臂和肩背上用力地、几乎是摩擦般地揉搓着,那力道大得让她吃痛,却奇异地、蛮横地驱散着刺骨的寒意。
“冷?”他盯着她依旧失血的嘴唇,眉头紧锁成一道刻痕,那语气不像询问,更像一种带着怒意的审判。
不等苏霓回答,他猛地收紧手臂,再次将她冰冷颤抖的身体狠狠按进自己怀中!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紧密到毫无缝隙的禁锢与拥抱!
他坚硬冰冷的黄金鳞甲硌得她生疼,但他胸膛透过金属传递来的滚烫热力,和他强有力的、如同要勒断她肋骨般的手臂,却形成一种冰火交织、令人窒息的、只属于法老的囚笼!
苏霓的脸被迫埋在他颈侧。她的鼻尖撞上他湿漉漉的、带着汗水和河水咸腥气息的麦色肌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颈动脉在皮肤下如同战鼓般激烈狂野的搏动!
那搏动如此有力,如此急促,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震颤和一种几乎要焚毁理智的狂喜!
“你竟敢…”蒙凯帕拉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熔岩中淬炼而出,带着毁灭性的力量,“你竟敢…再次逃离我的注视!”
那声音里压抑着足以令尼罗河倒流的滔天怒火,然而环抱着她的、那钢铁般的手臂却在不易察觉地、剧烈地颤抖着!
那颤抖并非因为寒冷,而是某种更深沉、更汹涌、几乎要冲破他钢铁意志的情感洪流——是后怕!是狂喜!是命运终于将失落的珍宝重新送回他掌心的巨大震颤!
这剧烈的颤抖,透过紧贴的身躯,无比清晰地传递到苏霓的感知中,让她灵魂都在为之轰鸣。
他低下头,滚烫的嘴唇几乎是擦过她冰冷的耳廓,声音低沉如同来自冥府深渊的神谕,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深入骨髓的占有欲和一种近乎毁灭性的狂喜:“星辰…注定沉入尼罗河的怀抱…永生永世,由我蒙凯帕拉守护!”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火光通明的甲板,对着肃立的士兵,对着沉没的“海豚号”残骸,对着整条奔流的幼发拉底河,发出了一声震撼夜空的宣告,那声音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神权与失而复得的巨大满足:
“她是我的!阿蒙神见证!是命运将她从深渊送回我的手中!即刻返航!回底比斯!任何胆敢阻拦者——神罚降临!”
第14章 底比斯的神迹
尼罗河,埃及永恒的母亲与血脉,在破晓的金辉中舒展开她丰腴而神圣的躯体。
河水不再是幼发拉底河浑浊的土黄,而是流淌着生命光泽的、介于碧绿与蔚蓝之间的神性色彩,仿佛融化了天空的碎片。
两岸是望不到边际的、被尼罗河慷慨淤泥滋养得油绿发亮的农田,阡陌纵横,如同铺展在大地上的巨大翡翠棋盘。农夫们早已赤脚踏入微凉的泥水中,用原始的青铜锄头梳理着田垄,黝黑的脊背在晨曦中闪着汗水的光泽。
棕榈树笔直如卫兵,巨大的纸莎草丛在微风中沙沙作响,如同低语着古老的祝福,空气中弥漫着湿润泥土、成熟谷物和淡淡水草的气息。
远处河湾,几只洁白的圣鹮(Ibis)优雅地涉水觅食,偶尔发出清越的鸣叫,为这幅生机勃勃的画卷增添神圣的注脚。
船队逆流而上,雄伟的底比斯城渐渐显露出它无与伦比的轮廓,如同一顶镶嵌在尼罗河绿带上的黄金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