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埃及法老的爱妻(158)+番外

作者:似此星辰非昨夜429 阅读记录

第三盘:成捆的、纹理细密如金丝的雪松木(CedarWood),散发着清冽的香气,来自托罗斯山脉(TaurusMountains)的古老森林。

第四盘:精心鞣制、柔韧光亮的黑色安纳托利亚野牛皮(WildBullHide),堆叠如山。

第五盘:数十名被粗麻绳捆绑着、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的赫梯男女奴隶(Slaves),男女老少皆有,如同待宰的牲口,被士兵推搡着跪在祭坛前冰冷的石地上。他们代表着赫梯被剥夺的人口与尊严。

贡品被埃及的书记官(Scribe)大声唱名记录,声音冰冷而毫无感情。

最后,阿尔努万达三世亲自捧起一个造型古朴的赫梯双耳牛角杯(Rhyton)。杯体由纯银打造,杯口弯曲如公牛犄角。杯中盛满了深紫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赫梯特产葡萄酒(Wine)。他双手高举过头顶,因过度用力而颤抖,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如同在宣读自己的墓志铭:

“赫梯新王,阿尔努万达三世,谨以此微薄之礼,敬献伟大的埃及法老、太阳神之子、上下埃及之主蒙凯帕拉陛下!敬献尊贵的巴比伦之王辛纳陛下!赫梯,永为埃及忠顺之藩篱!岁岁朝贡,永遵敕令!若违此誓,愿受诸神之罚,雷霆焚身,血脉断绝!”

他将牛角杯高高举起,然后深深弯腰,将杯中的紫色酒液,缓慢而沉重地倾倒在祭坛前冰冷的地面上。深紫色的酒浆如同赫梯流淌的鲜血,迅速渗入石缝,留下一片刺目的暗红污迹。

凯帕的目光扫过那些贡品和奴隶,最终落在那片渗入石缝的酒渍上。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代表着接受与认可。他熔金色的眼眸扫视全场,声音如同来自苍穹,宣告着旧时代的彻底终结与新时代不可逆转的开启:

“以阿蒙-拉之名,以本王手中之权柄,见证赫梯之臣服!此誓,刻于金石,铭于神心!诸神共鉴——!”

“阿蒙-拉神佑!法老万岁!”

“阿蒙-拉神佑!法老万岁!”

“阿蒙-拉神佑!法老万岁!”

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如同爆发的火山,瞬间从埃及和巴比伦军阵中冲天而起,响彻整个哈图沙废墟的上空!这胜利的呐喊,是献给凯帕的颂歌,更是对赫梯残存者灵魂的最后一次碾压。匍匐在地的赫梯贵族们,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将头埋得更深,仿佛要将自己彻底埋入石缝之中。

苏霓站在凯帕身后,感受着脚下广场因万众呐喊而传来的微微震动,听着那震耳欲聋的欢呼。凯帕指尖留在她掌心的那份隐秘灼热尚未散去,与眼前这宏大如史诗般的臣服场景交织在一起,让她心神激荡。她望着凯帕那沐浴在正午阳光下、如同神祇般威严挺拔的背影,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如同星辰仰慕太阳般的炽热光辉。

哈图沙王宫的地牢深处。

这里远离了地面的喧嚣与阳光,只有永恒的、渗入骨髓的阴冷与死寂。空气沉重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弥漫着浓烈的霉味、排泄物的恶臭、血腥气,还有一种绝望腐朽的气息。墙壁是巨大的、未经打磨的粗糙玄武岩,冰冷刺骨,上面凝结着滑腻的水珠。

仅有几支插在墙壁铁环里的火把,投下摇曳不定、昏黄如鬼火的光芒,将扭曲的影子疯狂地投射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如同无数挣扎的怨灵。

最深处一间狭小的囚室,厚重的青铜栅栏门在火把下泛着幽冷的微光。门内,安纳托莉亚像一滩散发着恶臭的烂泥,蜷缩在角落一堆散发着霉味的、勉强能称之为“草垫”的东西上。曾经让无数赫梯贵族倾倒的曼妙身姿,如今只剩下枯槁的骨架,包裹在肮脏破烂的、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麻布囚服里。

手脚上沉重的铁镣(Shackles)磨破了皮肤,渗出的脓血早已凝固发黑。她散乱纠缠的头发如同干枯的水草,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皮肤灰败松弛,布满了污垢和泪痕干涸的痕迹。那双曾经闪烁着怨毒与野心的细长眼眸,此刻深陷在乌黑的眼窝里,空洞地对着黑暗,偶尔会掠过一丝神经质的、如同受惊野兽般的凶光。

脚步声。

不是狱卒那种沉重而漫不经心的步伐,而是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谨慎的节奏,在死寂的地牢通道中由远及近。

安纳托莉亚的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电流击中。她像受惊的毒蛇般倏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睛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死死盯向栅栏外昏黄光线下逐渐清晰的身影——一个穿着赫梯低级军官制式皮甲、身材矮壮、脸上带着一道醒目刀疤的男人。他叫塔克(Tark),一个在王宫卫队中混迹多年、油滑世故的低阶军官,一个在破城混乱中侥幸存活下来的小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