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不用和我说抱歉。”炎朗靠近了点,握住她的手,“既然这样,那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弥补?”
江纤平静地问:“弥补什么?”
“……这么多年的遗憾。”炎朗深深地看着她,“从始至终,是我太傻。”
江纤看着他带着些许醉意的眼眸,半晌才道:“炎朗,除非我们能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否则遗憾是没办法弥补的,无论你做什么,在我心里,遗憾终究存在。”
“我知道我亏欠你太多……”
“你没有亏欠我,不喜欢一个人,那不叫亏欠,只有……”
“我喜欢你的,喜欢的……”炎朗急切地打断,“只是我没有意识到,所以我不仅亏欠你,也亏欠了我自己。”
“你今天喝酒是因为什么?”江纤问。
“我看到你和蒋未承在一起,并且还挂了我的电话。”炎朗闭了闭眼,“我当时觉得特别特别难受……后来蒋未承打电话给我,他告诉我,你跟他从始至终都是朋友关系……”
江纤皱眉:“他为什么跟你说这个?”
“他说,不想看到我们因为某种误会导致和对方分开,这样会遗憾终身,他还说……”炎朗顿住了,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几分小心翼翼的希冀,“纤纤,你现在对我……”
江纤蓦地猜到了他要问什么,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好一会才说:“炎朗,我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是很多很多年……”
炎朗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
“在你不知道的那些日子里,我朝你走了九十九步,可你一步都没有向我走近过,所以,我决定放弃你也不是现在,是很早以前。”
炎朗抑制不住痛苦地喊道:“纤纤……”
“我知道要做到彻底放下你,这很难,甚至我都不确定最后能不能做到,但是这条路我走的太累了……”江纤说到这里摇摇头,“如果你没回来就好了。”
炎朗心如刀绞,眼睛都微微泛红了。
他想起樊帆那时对他说的。
作为她喜欢的人——你对她真的很残忍。
这句话当时就像一记重锤敲在他头顶,让他半晌都没回过神。
到今天,他仍然满心愧悔。
“我过几天要去汾城了。”江纤说,“可能要待一个月左右。”
“……好。”炎朗松开她的手,接着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他离开之后,江纤盯着他面前的酒杯,就在这时一阵铃声忽然响起,是炎朗放在桌上的手机。
她瞟了一眼,看到来电显示。
妈。
铃声一直响到自动挂断,没一会又响了,炎朗还没回来,江纤担心杨宛庭有什么急事,于是拿起来点了接听:“喂?杨阿姨,我是江纤。”
杨宛庭愣了愣:“江纤?”
江纤笑道:“对啊,您还记得我吗?”
杨宛庭声音温和了下来:“当然记得了,你现在和炎朗在一起?”
“是的,我们在……吃饭,他去洗手间了,我怕您有急事就帮他接了。”
“我也没什么别的事,你让他等会给我回电就好,不着急。”
“嗯,好的。”
“你现在在南平?”杨宛庭接着问。
江纤笑着回答:“是的,我毕业以后就回老家了,现在在做摄影师。”
“挺好的。”杨宛庭也笑了笑,“说起来我们也有很多年没见了,南平离汾城也不远,有空让炎朗带你来家里做客。”
江纤只能说:“好。”
“那就这样,我还有点事,先挂了。”
“好,杨阿姨再见。”
“再见。”
电话刚刚挂断,炎朗从洗手间回来了,他洗了个脸,醉意褪去了一些,但眼底还是红的。
见江纤拿着他手机,便问道:“谁?”
“杨阿姨的电话。”江纤解释,“你一直不回来,我就接了。”
“没事。”炎朗坐了下来,“等我回去了打给她。”
“现在就走吧。”江纤看着他,“你别喝了。”
“好。”炎朗马上又站起来,“那走吧。”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江纤开他的车把他送到小区门口,车子停下后,两人谁都没有下车。
“难受吗?”江纤转过头问。
炎朗一时不确定她问的是哪方面,但也无妨,他现在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很难受。
“回去喝点蜂蜜水,早点休息。”江纤说。
“好。”炎朗解开安全带,“车你开回去,明天早上我过去开。”
他终究喝了酒,打开车门下车时身体有点晃,江纤不放心,也跟着下了车。
炎朗看着她,温声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算了。”江纤上前扶住他,“我今天晚上在奶奶家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