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用水源作为警示信息,试试是否可行,只是还没有想到傀儡身上有何物可以作为指示物。”
五六只蚂蚁都被画上了阵法,背负着并不沉重的行囊,满载着两人的希望,在地上快速地爬行着,四散开来,瞬息便没了踪影,约莫半个时辰过后,几只蚂蚁都跑了回来,引着二人找到了附近的一条小溪流。
姜望舒的眼睛一亮:此方法可行。
祁辰开口道:“可以试试腐臭味吧,那傀儡待在地牢如此之久,随后才被放出来,地牢中素日最不缺的就是尸体,一定会沾染上这种腐烂的味道。”
要臭味还不可以,非得是尸体的腐臭味,这就姜望舒犯了难,一着急又想要揪头发,被祁辰伸手拦住了。
“用这个吧,这件安神玉佩有助于稳固意念,将你的所思所想在画阵时具像化。”祁辰翻手拿出了块碧绿色的玉佩,修长的手指交叠,仔细地替她系在腰间,不慎触碰到她腰间的软肉。
姜望舒觉得腰间一麻,酥软感让她一僵。
祁辰像是故意放慢动作一般,这个过程被无限拉长,系得高了不满意,要拆下重来,系得歪了又不欢喜,要拆下来重来,最后可算是结束了。
姜望舒不禁松了口气,清理了下脑子里的废料,重振旗鼓,一口气画了十几个出来:“成了!”
话音刚落,安神玉佩就消失了,引得她微愣片刻,不可置信道:“这是一次性的?这么珍贵的东西,简直是暴殄天物,我多研究些时辰,试错几回,也能制得出来。”
祁辰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声音极缓又极温柔道:“你用得到就尽管拿去,这从来不算作什么暴殄天物,休息休息你的小脑袋。”
他的瞳孔颜色本是极清浅的,在使用妖力的时候,里面才会有墨绿色华光流转,现下的距离,让她清晰地看到那双眸子中有一个小小的她。
扑通,扑通。
是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咳咳,好,”姜望舒没忍住,倾身抱着他,脸埋在他的胸膛,像只猫咪蹭来蹭去,“我们现在只需等着几只蚂蚁回来即可。”
“这算是投怀送抱吗?”祁辰很自然地伸手揽住她,忍不住调侃道,“拱来拱去,你是小猪吗?”
“要说是白菜那也应当我才是白菜!”
姜望舒这个小姑娘的长相其实极具欺骗性,时常穿着件绿色的对襟小袄,上面绣着几朵白色的花,亦或是随意套一件短褂,乌黑的长发编成鱼尾辫,留下几缕碎发落在脸颊两侧,头上时不时还会立起呆毛,引得祁辰每次都想要把呆毛按下去。
她一笑,总是带着娇憨,歪着脑袋,灵动又不是俏皮,蹦蹦跳跳的。
但是,那都是对外人如此,她的骚操作经常能将祁辰惊得目瞪口呆,但又时常马马虎虎的,让他平白担心。
现下难得见她撒娇打滚,祁辰自然是极欢喜的,心里柔软一片,嘴上说出来的话却还带着那股散漫。
这次,足足过去了四个时辰,蚂蚁军团才远远地跑回来,二人施了个隐身术法,动作放轻地跟在蚂蚁后面,直直地朝着一个方向走,沿着其中一条土路向西走,这是通往山林的道路。
直到一处密集的灌木丛处,远远的,姜望舒就闻到一阵和地牢中一模一样的腐臭味,她蹲下,引诱着探路的蚂蚁回到袋子里,封好口子,放回怀中。
这些灌木丛高低错落,形态各异,有的枝干粗壮,盘虬卧龙般地伸展着,有的则刚抽出纸条,纤细柔韧,叶片层层叠叠,深绿如墨,姜望舒和祁辰都算是体型修长,但灌木丛只到他们腰部,是以这些灌木算不得高。
他们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直到灌木丛中央,却在下一刻齐齐停下脚步。
是扣动泥土的声音。
一声刺耳的口哨从某处响起,扣动泥土的声音越来越大,从四面八方传来,诡异的气息弥散开来,丛层层叠叠的草木中走出来一个个傀儡。
怪不得,从方才进来的时候,姜望舒就感到脚下的土质不同于别处,反而更加松软,表面还被一些干枯的叶片和细小的枝条覆盖,所以他们是踩
着这些傀儡走进来的,这些较低矮的灌木为傀儡做了两层伪装,一层让来人觉得其后会藏匿着傀儡,在看清高矮后,又会放松警惕不自觉走进来。
“带领这批傀儡的人很聪明,不过这些傀儡还能变回正常人吗?都臭成这样了,现在连土地都钻。”姜望舒忍不住嫌弃地原地跺脚,丝毫没有即将面对危机的紧迫感。
祁辰脸沉了下来:“不知道,反正如果是我还不如一死了之。”
言罢,他也不耐地跺跺脚,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还帮姜望舒也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