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萱还不知道祁辰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比他们多了一层担忧,但解药这事的确难办,不知道那老头儿对于扩张势力的决心有多强,是否是真的连死都不怕。
见到姜望舒是真的把她的话听进去了,苏萱这才松了口气,真怕这俩人一个不留神就要去宰了他们大长老,虽然她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对了,苏萱姐姐,你有见到过沈墨尘吗?”姜望舒这才想起消失已久的沈墨尘。
苏萱理了理方才因受到惊吓而凌乱的衣服,那得体优雅的笑容还没能重新调整好,又被姜望舒新提出的问题一惊,困惑道:“沈公子?他不是青天派的吗?”
话音刚落,苏萱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奇怪,看苏萱的反应应当不知道沈墨尘来过阴月派,那他应当正在这里的某个角落躲着吧。
聊了半晌,现在仍是后半夜,祁辰再次喝完杯中新倒的水,大爷似地把水杯往桌子上一放,和姜望舒对视一眼,两人心有灵犀一般互相点头示意,旋即就伸手拉起姜望舒要走。
苏萱捉妖多年,自然捕捉到两人之间的小动作,只是这种心灵交流的法术她还暂时未习得,所以一颗心被惊得七上八下的:“去哪里?”
“大长老的住处。”
得到这个回答,苏萱像是个漏了气的皮球,两只眼睛瞪大,合着她刚刚是白答应了不是?好在后面姜望舒的耐心解释让她稍稍安定下来。
“我们只是去看看,什么都不做。”
两人手拉着手,打开暗室门之前,姜望舒为二人贴上隐身符,堂而皇之地走了出去,门关上之前,空气中飘来一个嚣张至极的男声:“如果那老头儿实在欠揍的话,就杀了。”
苏萱彻底蔫了,原本精致美颜的面庞此刻都显得格外沧桑,大美女惨遭精神上的摧残,由于祁辰这句话说的时机太过巧妙,她连反驳阻止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眼巴巴望着两人消失在门外,内心祈祷姜望舒能够管管她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朋友。
今夜格外得黑,夜幕如浓墨般深沉,厚重的云层在空中翻涌,不出所料,细密的毛毛雨落下,轻轻扫过脸庞,如同羽毛拂过,夏季天气多雨,连带着空气都弥漫着湿润儿清新的气息,像是一场温柔的洗礼。
姜望舒不自觉地就放慢了脚步,任由细小的雨丝落在身上,它们在空中缓缓飘荡。
此情此景,她的浪漫细胞难得觉醒,突然很遗憾自己的收妖袋中没有备着雨伞,可又不愿图个方便用符纸破坏了这氛围,两相对比取了个折中,干脆一个都不用,淋着雨。
祁辰也没有想要避雨的打算,放任姜望舒胡闹,他一棵万年菩提树淋淋雨怎么了?
有人等烟雨,有人怪雨急,好在,他们二人都是前者,这才得以在这片充满朦胧感的空间慢下脚步,享受片刻的宁静。
阴月派内部的地图简直像刻在姜望舒的脑中一般,大长老自然不会住在偏殿的位置,步行到正殿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后来,祁辰担心姜望舒着凉,还是从收纳袋中找出一件黑色的夜行衣,强行裹在她身上,封印住了她一蹦一跳的动作。
阴月派豪华的大理石淋了雨水后,表面变得油光铮亮,仿佛抹上了一层润滑油,一脚踩上去,稍不留神,就可能失去平衡,从走路变成平地滑行起飞。
“姜望舒你疯了?看路!”
在她不小心脚底打滑两次又两次被祁辰打捞起后,祁辰终于忍无可忍道,她这才安分下来。
他自己也找出了件黑色的夜行衣披上,巧妙地隐藏在夜色中,就算此刻没有祁辰施法,借着浓厚的夜色,普通人也难以发现他们。
姜望舒和祁辰走过雨水打湿的庭院,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等到他们到达大长老苏浩的住所处时,雨水已经顺着大理石的边缘流淌,形成了一道道细小的溪流,好在祁辰的夜行衣有防雨的功能,他们这才没有被淋成可怜的落汤鸡。
仗着祁辰的妖术加持,他们大摇大摆地在庭院中走来走去,前院是一个开阔的空地,地面平整而光滑,正中央还建了座石雕,雕刻的是阴月派的创立者,也是位仙风道骨的捉妖师,目光如炬,俯瞰着整个庭院。
这座雕像并不只有精神上鼓舞的作用。
姜望舒先祁辰一步走上前,在石像脚下捣鼓起来,这里有检测妖力的阵法,即使妖王强大,他所用的妖力终归与捉妖的灵力有所区别,不消片刻,阵法就被她三下五除二地解除了。
这位阴月派的创始人可能到死都没有想到,捉妖师里出了会帮助妖怪拆除阵法的叛徒,而且这叛徒还手脚利落地边拔边装,简直像是土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