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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在垃圾桶里捡男朋友[快穿](195)

甘棠、田广冰与柳成荫七手八脚将秦岭带下楼去。

浴室里的水管炸了,四处喷水,池小池只穿着衬衫,浑身都湿透了。

他把美瞳摘下,以免高温烤化,并将自己的外套浸上水,便要往外跑,恰与袁本善撞了个满怀。

袁本善手里倒提着一把放在走廊角落里的铁锨,眼睛被烟熏得通红,随手抓起一块被打湿了的毛巾,咬牙切齿道:“……傻子!”

池小池抬眼看他。

“门都是锁着的,你光把自己弄湿顶什么用?!”袁本善将他拽出浴室,大步流星奔向着火的宿舍门,“先想办法把门弄开再说!”

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袁本善身后:“……老袁?”

袁本善用湿毛巾掩住口鼻,闷声道:“我声明,我还是觉得你这样做太蠢了。但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犯蠢。”

他回过头来,放开了手,眼里已经被熏出了泪:“等回去我再收拾你。”

说罢,他将湿毛巾咬在口中,屏息用嘴呼吸,双手抄起铁锨,狠狠砸在面前防盗门的门轴上!

门轴与其连接处已经被高温熔在一起,袁本善敲得手都麻了,最后直接把铁锨头敲飞了出去,仍是无济于事。

门上的一块小玻璃被高温烤炸,内里几乎已被黑红相间的浓烟占据,什么也看不清,只间或看到三四个小小的身影聚作一团,抱在一起咳嗽、哭喊。

池小池叫:“你们跑啊!怎么不跑!”

内里响起了羊角辫嘶哑绝望的哭声:“我不敢——火好大啊,娄老师快救我们——”

……他们是被火烧死的,对火有种骨子里的畏惧。

而在这时,甘彧带着两床湿被子赶到了。

见门依然未开,甘彧干脆利落道:“叫他们离门远点。”

池小池:“已经警告过他们了。”

甘彧将自己的金丝眼镜摘下,动作绅士而熟练地夹在前胸衬衫口袋中。

袁本善大概猜到甘彧要做什么了,丢掉只剩下一根木棍的铁锨,倒退两步,说:“喊一二三,我们三个一起……”

话音未落,甘彧便一脚横踹过去。

铁门应声脱框,轰然倒塌。

袁本善:“……”

孩子们被巨响吓得尖叫一声,脑子尚算清楚的、还有行动能力的,立刻往出口涌去。

甘彧不顾袁本善的瞠目结舌,将被完全浸湿的被子丢给他一条:“披着进去。纯阳,你留在外面,清点人数,确保出……”

然而池小池没有听他说话,竟披着另一条被子径直冲入了火海。

甘彧猛然一惊,冷汗都下来了,不由分说,劈手从袁本善那里抢回被子,对他喝了一声“确保出口”,便将被子兜头一盖,跟着池小池埋头冲入火场!

袁本善:“……”

可眼下的情形容不得他再多想,他指挥着那些被熏得晕头转脑的小孩子们,一边清点人数,一边给他们点明生路。

楼梯只有一条,但他们跑得面面相觑,彼此都有些迷茫,像是不信自己已经逃出了生天。

而火场已被浓烟占据,小火舌四处蔓延,什么也看不清。

池小池抱起一个已经半晕厥的孩子,迈步往门口赶去,把孩子交给袁本善,又快步折返。

逃出去的只是一部分,有些孩子已经连熏带吓,已经软倒在了地上,其中就包括羊角辫。

在烟尘中一切都看不分明,池小池找了许久才找到她。

她穿着小睡裙,抱着一个有破洞的玩偶小熊缩在墙角,满眼是泪地喃喃嗫嚅:“有火,有火……”

池小池刚才把一个孩子抱出去时,从袁本善那里得知23个孩子均已平安送出,只差这一个,于是他先抱着两个走不动路的孩子撤离了。

甘彧仍未离开火场,一边咳嗽一边叫纯阳的名字,而池小池应过一声,把喃喃自语的羊角辫抱入怀里,刚一起身,便听得轰隆一声闷响——

一片靠门的屋顶被烧得塌陷下来,着火的钢筋水泥簌簌下落,如同火雨,彻底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池小池怒骂一声,不得不朝窗户方向退去。

现在只有那里是安全的,但偏偏是一条死路。

很快,他与甘彧在破碎的第二扇窗户边胜利会师。

烟雾渐浓,他们已经都说不出话来。

池小池将羊角辫的小脑袋护进自己怀里,拿手势比划,问甘彧能不能像刚才那样把防盗网一脚掀了。

甘彧抬腿跨上窗台,迅速用脚将碎裂的玻璃扫清,单手扶住窗框上方,朝防盗窗发力踹去。

然而这防盗网的质量好得惊人,再加上窗台空间有限,着力点不好选择,防盗网动也未动一下,反倒引得摇摇欲坠的屋顶又开始了一波剧烈的摇荡。

羊角辫闷闷咳嗽起来。

她蜷在池小池怀里:“老师,我不想死。”

池小池说:“不会有人死。”

羊角辫捉住他的衣襟,小小声道:“我的甜甜还没有长出来呢。”

甜甜是她种的小白菜。

池小池说:“那我们马上就去看它,好不好。”

在哄孩子的同时,池小池在仓库里飞快定位到了相关的逃生道具。

第二个世界里,他曾将一张单体力量增强卡用在周开身上。

那张卡能够在短时间内将人类的各项身体素质提升至极限,牛叉一分钟,躺倒两小时。

这房子已塌了一半,由不得他考虑暴露实力的后果了。

他正要点选使用,从第一扇窗户的方向竟突兀地传来了尖锐的“吱呀”声。

紧接着便是防盗网自外坠落至一楼草地的闷响。

龟裂的一号窗户被三下两下踹成了碎渣,田广冰的怒喝也从外面清晰地传来:“踹踹踹,踹你们个鸡儿啊!房子要给你们踹塌了!”

田广冰蓬头垢面的,腰上系着一条花床单,另一端则系在楼顶上的太阳能热水器上,手里还握着一把螺丝刀,造型着实可笑。

不过田广冰本人可不觉得可笑。

他将女友和朋友安顿好,就跑上来看池小池他们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眼看着他们砸门并不顺利,田广冰便回宿舍拽了条床单,系在腰上,并从宿舍内的工具箱里摸了个螺丝起子,想从窗户那边进行突破。

他身体素质不错,前期工作完成得相当顺利。

没想到他刚刚把自己从楼顶上小心翼翼地放下来,研究该怎么把防盗窗的螺丝自外拧开,就看见门被踹开了。

田广冰:“……”册那。

他趴在窗外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鸟用没有的自己挺s·b的,便打算把自己再拉上去。

谁想这时房子出现了坍塌,出路被堵,刚爬上去一半的田广冰又不得不爬回来,继续干活。

然而烟雾遮眼,屋里的两人谁都没看见他,他在一号窗这边开锁,那两人在二号窗搞强拆,搞得惊天动地,而他只能在窗外骂娘,里面的人还听不见。

……田广冰心里苦。

骂完人后,他心气儿才顺了点,顺着床单再次爬上了屋顶。

脚踏实地的感觉太好了,他四仰八叉地躺下装了几秒死狗,解开腰上的结,把拧成一股的床单放下去。

池小池把垂下的床单系在羊角辫腰上,将她托送上去,羊角辫劫后余生,已对池小池有了依赖,死死牵着他的袖子,不肯撒手。

最后她是撕心裂肺地哭着被田广冰强行拉上去的,一点都没有劫后余生的快乐。

屋顶上传来解床单的窸窣声、羊角辫的哭声,以及田广冰的直男安慰三连:

“哭了就不好看了。”

“再哭就不给你吃饭了啊。”

“……哎呀,算我求求你了,别哭了。”

池小池与甘彧两人紧靠在窗边,呼吸着一点难得的新鲜空气,等待救援。

甘彧声音有点哑:“我不是说让你在门口等吗?为什么跑进来?”

池小池反问:“我不是说火场只剩一个人了,你为什么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