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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男替身(170)

作者:咚太郎 阅读记录

“工作重要,会影响转正吧?”

“你现在在哪个公司上班?什么部门,回来前跟上级请假了么?”

她故意提问。

暗地里挖坑、准备为难人的语气,一如既往流淌着骄傲。胜券在握的气势,让人想到小狮子翘起来的尾巴。

陈言岔开话题:“还在滴眼药水吗?”

“不舒服就滴,平时不用。”

“身上的药膏呢,每天都有涂?”

“什么药膏。”

好一会儿,乔鸢才想起来,新年第二天陈言一口气买来不少消炎祛疤的东西,叫她涂,有时候帮她涂。

她自己倒不太管,无所谓。

单纯图省事,摆出一张敷衍脸:“涂了,差不多好了。”

“没说谎?”

“没有。”

“不相信你。”

耳垂、手臂好的快,慢的是她大腿上的疤。经年累月总和,下手时又快又狠,情绪得到缓解便扔在一旁不闻不问,逐渐演变成足以叫人骇然的惨烈。

本人丝毫不上心,只好由别人代劳。

——今天不该穿长裙的。

等当事人后知后觉的时候似乎为时已晚。

裙角翻盖桌上,她撑着桌角,四下里什么都瞧不见,细枝末节无限放大,便能感受到他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触感异常清晰。

当它抚摸她陈年的旧伤时,好比一颗粗糙石砾紧挨着脆敏的神经一下下磨。

他慢慢屈起指节,她的腰间堆出褶皱。

陈言低下身体。

如同一只危险、庞大的怪物,钻进布料底下,依稀的水声完全无法掩盖耳腔深处沸腾的血流声。

很快,后背如拉满的弓般弯俯,意识中断几秒。

静寂的空间荡开两道沉促的呼吸。

乔鸢想起一件好玩的事。

“隔壁邻居好像搬走了。”

“你见过么?一个男生,叫郑一默,也是纺织的。”

怪物一顿,不动声色,继续游刃有余,舔舐湿漉漉的粉肉。

“可惜了,他……烧菜挺好吃的。”

“声音也……不错,就是没什么礼貌,嗯。”

底下动作越是张狂,她越要讲完:“你不知道吧,那人,明知道我在谈恋爱,居然还想到家里替我做饭,说什么,我高兴就好——”

陈言忽然站了起来。

由一团密集的阴影变作豁然撑开的伞,骨架匀长结实,眼睛黑压压的,于更暗的黑暗中悬立。

他俯身要亲她,她躲开。

谁要跟刚吃过那种东西的人接吻啊?

衣领不知何时扯乱了,乔鸢推着他的锁骨勾唇,似笑非笑:“反应这么大,吃醋了?”

“应该要吃吗?”

他把问题抛回来,咬字低闷含糊。

爱吃不吃。

好似一条灵活的小鱼,乔鸢转身从他手心游走。他跟上去。混乱中不确定谁碰翻了什么东西,一道身影眼看要摔。

陈言动作快,伸手捞住,同时侧身。

负伤的人就成了他。

“撞到哪了?”乔鸢一通乱摸。

“床脚。”

“……我说你身上。”

“膝盖。”

“痛么?”

“还好。”

换做热恋期的明野,保准大呼小叫,委屈喊痛,然后借此提要求谋好处。

任何人和人的关系都是如此,说白了一场博弈。你进我退,你退我进,谁都不肯吃亏太多,于是推拉扭捏,直到情分耗尽。

唯独陈言像傻瓜,他烂好心,底线低,永远扮不来弱态和眼泪。

小时候肯定过得很可怜。

好吧,看在可怜的份上,今晚姑且不揭穿他。

双手攀附肩膀,乔鸢倾身向前,两双眼睛近到睫毛交错的程度,一言不发盯着他,打量、审视将近好几分钟。

旋即低下眼睑,亲了亲他的鼻尖,又亲一亲脸。

按照距离规律,陈言侧过脸庞,下一秒被推回去。

“不亲嘴巴。”

“为什么?”

不要脸。

他真好意思问。

“没有为什么,不喜欢,不好亲,不亲。”

“上次不是这么说的。”

“是吗?我不记得了。”

“我记得。”他清亮、薄削的唇角微动,令人难以想象,从那里不疾不徐吐出来的每一个字,竟能如此汗涔涔、黏糊糊。

“你说,我的嘴唇很好吃,口感像——”

好了,够了住嘴。

脸皮相对薄一点,不对,是知廉耻的乔小熊半勒半抱搂他脖子。陈言随即把腰将她提起,让她的脚尖踩在他的鞋面上,她的重心全数压他身上。

双臂用力地仿佛要将她揉坏,指腹深深陷入软肉。

他喜欢这样抱着她,她也喜欢被抱。

于是总抱着做。

手指形同藤蔓一根一根压上后脖,锁住猎物的命脉。

陈言吻过来时,乔鸢会微微张唇,往里卧着一条鲜红湿润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