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愧是他的好兄弟,提早等在门边,还抱着他以前从没见过的小狗。
就是笑得有点莫测,不过他神经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毕竟上帝不可能同时给一个人不俗的脸蛋和大脑。
倪傲大步流星走过去,拍拍他肩膀,新鲜地打量:“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啊,你以前这么欢迎过我?树嫂。”
迟知雨低哼一声,丢了双公用男拖给他:“进来换鞋。”
刚要进卫生间洗手,书房里有人走出,倪傲惊得顿步,忙抬手招呼:“你就是小树吧。”
话落直接被人从后颈致命锁喉,语气幽森:“小树也是你叫的?”
倪傲大冤特冤:“我又不知道她名字。”
看起来极好相处的女孩子眉眼弯弯,声音像烘晒过的棉花,柔和轻软:“我叫舒栗,舒适的舒,板栗的栗。”
是很舒适,如听仙乐。倪傲立马套近乎:“栗姐好。”
她欣然答应,似乎还有点意外:“你怎么知道我比你大?”
倪傲说:“不管大不大,都是我的姐,都是姐姐。”
舒栗并非家族中长女,也很少走亲访友,头一回被当面叫“姐姐”,心头难免咯噔一下,但又有种难以言喻的爽感,笑两声:“你也好啊,Nio。”
有树撑腰,他摆脱迟知雨的钳制,回头颐指气使:“给我倒杯茶。”
迟知雨指指厨房:“冰箱里,自己拿。”
舒栗莞尔一笑,“我来吧。”
正要越过俩人高马大的男的去取饮用水,人被从后领的位置提溜回来:“待着,我来。”
Nio目瞪口呆。
他看看舒栗,啧啧称奇:“您是……世界第一训犬师啊!”
回应他的是弧线运动而来的矿泉水瓶,倪傲眼疾手快地接住:“你想砸我?”又拿舒栗当挡箭牌:“万一砸到你家小树怎么办?”
“我有数,”迟知雨抄着一边裤兜走出来:“你接不到也只会砸到你的脸。”
“呵。”泰迪同款棕卷毛的男生扶了扶眼镜,看看餐桌:“扑克呢?”
“稍等,”那种诡计多端,难以一言概述的笑容又在迟知雨脸上浮现:“马上就拿给你。”
—
瞥着面前大堆平铺的纸盒和各色货物,倪傲才意识到自己被笑面虎夫妇做局,骗进了传销窟当黑奴。
“不是打德州吗?”他企图起身,又被迟知雨按回去。
男生窄长的手指捡起一沓尚未拆封的店铺小卡:“一样啊,都是卡片,没骗人。”
“……”他牙痒痒,怨愤地求助舒栗,不料女生下一刻翩然回书房,对此处的不合理压榨视若无睹。
迟知雨在他对面坐下,假好心地劝慰:“就当社会实践了。”
倪傲翻着一张接一张,张张无绝期的便签纸:“这是社会实践吗?这是惨无人道的资本主义牢笼。”
迟知雨好整以暇:“家庭也是个小社会。”
倪傲:“迟知雨,你还要造多少孽?”
他的好哥们熟稔地折叠飞机盒,几秒就整出一只完整版,边角完美无缺:“对女友好才是真正的积德行善,happywifehappylife。”
倪傲:“你的wife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不打德州,虚伪地打起感情牌:“怎么了,尼,才分开不到半年,就跟我这么见外?wife是跟你没关系,但我们的bro情也地久天长。”
说完,不容置喙地把示范模板推给他:“学。学好了我给你点杨国福。”
倪傲被迫当起三号打包小工,还好许阿姨同情他遭遇,给他做了大盒果切当下午茶,渐渐的,他适应了手里的流水线工作,胜负欲飙升,喊了声siri,叫她计时一刻钟,要跟迟知雨比拼谁打包效率更高。
店主大佬似乎在书房里听见,当即跑出来,打断桌上快赛出残影的二人,严正声明:“质量第一,速度第二!”
“哦。”两男生共同恹恹停手。
纸张窸窣,客厅内再度无声无息,倪傲无聊得慌,压低声音跟迟知雨打探:“你们究竟到哪一步了?”
迟知雨掀眼,冷冷瞥他一下:“有你什么事?”
“好奇嘛,”他心生疑窦,也有对朋友反应的推断:“不会还是反黑群最后一位处男吧?”
迟知雨动作顿两秒:“那又怎样?”
“不行啊我的迟。”
“行不行由你说?”他动动嘴唇,反感地嘟囔:“别说这些了,听着不太舒服,对她……不礼貌。”
倪傲点点头:“okok,可你总要经历的吧——”
感觉对方眼神能剥皮,他闭嘴几秒,微微笑,转回正经话题:“这段时间情绪身体好点了么?”
迟知雨看他一眼:“你觉得呢。”
倪傲认真端量他:“我看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