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厌去青州,到底为了何事?
难道嘉文帝想趁唐岛湾之事,让闻人奕在各种军需不足的条件下迎敌?
秦栀深深吸了口气,这便不难解释为何卫戍阔的信中会如此急迫,让沈厌同陛下陈情,索要军需购置。
嘉文帝会置百姓生死于不顾,只是为了让闻人奕大败一场吗?
不,应该不只如此,沈厌跟卫戍阔亲密,跟卫家应该也是如此,那他去青州,会不会也去见了卫都尉,若闻人奕大败,谁能顺理成章接替他成为暂管青州的主将,只有卫戍阔的父亲了。
嘉文帝冷血无情,阴狠狡诈,沈厌也疯了,竟听从了嘉文帝的挑唆,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
秦栀攥紧了信,而后缓和下心情。
“掉头,去前街铺子,让湘仪在那儿等我。”
第56章
海战需要时机,不可能无限期的等待下去,朝廷拖延时间迟迟不给批复,该有的钱银弓弩伤药等军需物品供应不到,不仅会影响战机,还会加大伤亡损耗,于闻人奕而言必定是沉痛打击。
嘉文帝此举卑劣猥琐,他想借沈厌之手对付闻人奕,还有什么能比毁坏生母名誉更有说服力的言辞呢,自己便不该对沈厌坦白,叫他更生疑窦,对闻人奕想必已经恨之入骨了吧。
闻人奕战败,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想让他活下来,那么前太子遗脉将不存于世上,日后嘉文帝的子嗣便再无后顾之忧,嘉文帝不仅仅是为了俞嘉宝,更是为了自己,偏还不用他来动手,愚蠢的沈厌全替他干了,肮脏可耻的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嘉文帝把前后布局悉数想好,包括战败后由谁来接替闻人奕,成为青州新一任的都督。或许卫戍阔和卫家人都没意识到嘉文帝的真正目的,因为他们不知道嘉文帝和俞嘉宝还有闻人奕之间的纠葛,嘉文帝痛恨一切跟俞嘉宝相关的男人,最重要的是,闻人奕不仅相关,还是前太子遗孤,凭这一条,他就不可能安稳存活。
从秦府到前街店铺的路上,秦栀想了很多,气了很久,她不能让旁人瞧出一丝端倪,尤其是沈厌这个狗东西。
竟瞒了自己这么久,瞒的密不透风。
湘仪备好茶水,待秦栀登门,便将人全都屏退至前头待客,只她和秦栀守着一摞账簿。
“今日过来,我有两件事要你帮忙去做。”
秦栀态度严肃,湘仪便知定是紧要的事情,便点头:“少夫人请说。”
“其一,我要你在这两日将京中各处铺面的现银整理出来,找家稳妥的镖局押送到青州,等下我将具体位置写给你。
其二,我需要你亲自去趟沂州城,去袁家找我外祖父,帮我带封信给他,他见了信便知道怎么做。
然后你带足银票去沂州唯一一家私营铁器铺,同他定两千把弓弩,他若说赶不出来,你便告诉他,是袁家小郎君要的,他自然不会拒绝。”
湘仪疑惑:“少夫人这是为青州备的?”
秦栀写完,湘仪拿起来看到纸张上的位置,“都督府?”
“是,此事切记要办的低调些,除了我之外,不要让任何人知晓,便是世子爷,也不许告诉他半个字。”
“好。”
“最后一件事,帮我带封信给青州都督,亲自交到他手里。”
秦栀不相信嘉文帝没有防备,他在青州城都督府一定有自己的眼线,用来监视闻人奕的。
夜里,沈厌本想先回昭雪堂沐浴,而后再趁黑摸去观澜堂,可刚进屋,便嗅到熟悉的蔷薇水味,不由一喜,径直去了床前。
秦栀躺在那儿,腰间卷了条薄被,鼻间呼吸匀促。
沈厌忙去西侧间褪掉衣袍,快速用冷水洗了个彻底,而后摸回床上,不多时,秦栀便被折腾起来。
今夜的秦栀也分外热情,咬他时没少用力,还不断在他耳畔低低喘息,用行动表达对自己侍奉的满意,沈厌被激的愈发勤勉,像等待得到肯定的孩子,亲一会儿便过去盘问,每每得到夸赞便欣喜若狂,不知餍足的忙活到后半夜。
秦栀环着他的后颈,将人拉到怀里,他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很快,很热烈。
沈厌枕着那香软,发出一声低浅的喟叹。
天知道,这些日子有多难熬,能看到,也能摸到,偏吃不到嘴里。
观澜堂还是少个水池子。
“沈世子,我发现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秦栀喃喃,说话间双手覆在他后脑上,指尖轻点,沿着他发丝挪到耳垂,慢慢揉了下。
沈厌浑身紧绷,心跳如擂鼓一般,面上却不见一丝颤动。
“是吗,秦四姑娘。”
“嗯,你能感觉出来吗?”秦栀浅吸了口气,沈厌脸一热,悄悄挪开些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