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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恐怕是一条咸鱼了(2)+番外

朱子祺也是自己的圈内好友之一,昨天她跟男朋友分手,找了自己去,痛骂渣男三个小时,哭得池颂秋衣都湿了。

把喝醉的发小送进酒店,他就回家换秋衣去了。

听池颂解释了前因后果,池妈妈却并不怎么高兴。

“小颂,你弟昨天带了个姑娘回来,说打算一毕业就结婚,吓我一跳。后来我晚上做梦,就梦见你了。你干这一行,应该能见着不少漂亮姑娘,你好好物色物色,有可心的就带回家来。你妈这些年投出去多少份子钱,就等你和阿扬结婚的时候好收回来呢。”

池颂哭笑不得:“妈,你少说点话,面膜都要掉了。”

宋致淮在一边抓住池颂的脚踝,挠他的脚心。

池颂怕痒得很,伸腿兔子似的蹬他,却一着不慎,两只脚都落在了宋先生的魔爪里。

池兔子一蹬一蹬地想要摆脱宋致淮,眼泪都憋出来了,还坚持跟池妈妈说话:“最近转凉了,你支气管不好,多买一点秋梨,加冰糖炖水,喝了对嗓子好。”

池妈妈感叹说:“你要是把关心我的工夫用在找女朋友上,妈妈现在早都抱上大胖孙子了。”

池颂挂了电话,深深叹了一口气。

池颂的手机收音效果不大好,宋致淮已经按照池妈妈的指示翻到了那条小道新闻。

见池颂叹气,宋致淮咽下了弥漫到喉咙口的酸意,安慰道:“没关系的。”

池颂在圈里兢兢业业地混了这么多年,到头来被冠了个“神秘男子”的名号,心里不好过也是正常。

池颂重新窝回宋致淮怀里,拉过他修长的手臂,环在自己的腰间,愁绪满怀地说:“完了,我一辈子都没办法让我妈抱上大胖孙子了。”

说完还用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盯着宋致淮看,有点委屈。

宋致淮逗他:“那怎么办?”

池颂贴在宋致淮怀里,睫毛一动一动地扫着他的胸口:“又能怎么办呢——”

他的语气一点儿也不苦恼,把声音拉得长长的,带有一点鼻音,听起来像在撒娇。

——爱上了他,又能怎么办呢。

宋致淮笑了,揉乱他的头发,说:“没事儿,我也生不了,很公平。”

池颂亲亲他,害羞道:“……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宋致淮被眼前的人萌得心肝一颤,温存地咬着他的耳朵:“走走走,试试看试试看。”

两个人在大白天为造人事业继续添砖加瓦。

池颂不是天生的弯,小时候也喜欢看一起拍广告的漂亮小姑娘,给人家买水晶发夹讨人家欢心,出国后,池爹池妈在国内三令五申,不许跟大洋马谈恋爱,华人圈子又小,是以池颂多年都没有谈过一场像样的恋爱。

回国后,池颂处处碰壁,更加没心思恋爱。

他的演技有保障,却没有名气和商业价值,也没人愿意捧他。

在天涯或豆瓣的童星盘点帖里,池颂的名字永远都是被提名最多的,但很多楼主扒到他,最后都会大同小异地来上一句感慨:可惜啊,要是不出国就好了。

池颂却挺高兴。

如果他没有出国,没有见识到更多的可能性,而是选择在寡言的父亲和守旧的母亲身边长大,他万万不敢跟宋先生勾搭成奸。

研究过造人事业后,池颂去洗了个澡,把脑袋上的红酒洗干净后,湿漉漉地卷着被子睡了过去。

明天他还有试镜。

宋致淮把池颂抱了个满怀,捏着他的耳朵亲了又亲,才搂着他睡熟了。

宋致淮是星云娱乐的二老板,在结识池颂之前,性取向为男,却压根儿没想过要在圈里找另一半儿。

所以,池颂和他搭过同一班电梯,擦肩而过很多次,还在年会上向他敬过酒,宋致淮都没怎么正眼看过他。

转折点是一次电影试镜。

宋致淮之所以会参加那次试镜,是因为黄荣灿。黄荣灿是他的发小,向来爱玩会玩,最近新包养了一个小网红。小网红不甘心一辈子当网红,缠了黄荣灿好久,黄荣灿也正对他热乎着,便答应给他个角色,让他玩玩。

他求来求去,求到了宋致淮头上。

每年的电影市场里都会出现几部杰作和上百部粪作,能捞着机会上映的千不足百,能火起来的更是百不足十。

星云娱乐出产杰作,也会为了经济利益考虑,出产大批的垃圾。

这部辣鸡电影,说白了就是用来捞钱的,内定几个主角,也不算事儿。

宋致淮本来打算随便派个人去现场盯着就好,可黄荣灿放心不下,厚着脸皮表示,哥们儿只信得过你,我家那崽子长得忒鲜亮招人,保不齐招了哪个制片人或副导演喜欢,到时候他要是动了心思,撒了鹰,把我给蹬了,我多没面子啊。你老宋就是个定海神针,往那儿一搁,代表的就是我,崽子他认得你,就不敢动歪心思了。

没办法,宋致淮只好去了。

男二的人设不错,是个盲人,一心爱着女主,但因为自卑,他选择默默地身处在黑暗之中,为女主带来光明和希望,活脱脱一个大圣父,脑门上的光环堪比一千瓦电灯泡。

这种人简直是爱情片的标配,招观众疼,不招女主疼。

副导演负责选角,他一副疲于奔命累得快猝死的样子,眼底下都是熬夜熬出来的乌青。一个个花枝招展的男人在他面前走过,看得他直打哈欠,擦眼泪的面巾纸用了一张又一张。

宋致淮也有些犯困。

大多数试镜的演员选择的都是激烈的戏码:女主要和男主离开这个城市了,男二得知消息后,去追女主的车,摔倒了又爬起来,一次次重复后,他绝望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几轮下来,宋致淮觉得自己满耳朵都是哭丧声。

这个时候,池颂进来了。

他穿了件紧身的黑衬衫,衬得他腰细腿长,但领带选得不大好,花色偏暗,好在他皮肤白,不会显得太难看。

池颂干干净净的,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戴着墨镜拿着手杖。他走进来,向几个困倦的评委鞠躬。

副导演问:“剧本看了吧?”

池颂说:“看了。”

副导演说:“随便演一段吧。”

池颂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深呼吸,假设旁边有他心仪的女孩子。

他轻声唤女主的名字:“安妮,安妮?”

在剧本里,女主安妮在男二家里睡着了,而男二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偷偷地从她那里窃得了一个香吻。

这种情节,演不好,深情就会变猥琐。

池颂俯下身,手指在他幻想中的少女脸颊上一点一点,生怕惊醒了她,他先是俯下身,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好,索性在沙发边单膝跪了下来。

他第一次没对准,唇畔擦到了女孩的鼻子,他马上直起腰来,紧张地听了半晌女孩儿的呼吸声,确认她并没有被自己惊醒,才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在放松过后,他眉头纠起,满脸的自我厌恶。

但他还是吻了,池颂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找对了地方,飞快地沾了一下安妮的上唇,就受惊似的撤了回来。

他没有再做多余的动作,而是蜷在沙发边,两条长腿窝起,短发被抓得蓬乱一片。

池颂带着哭腔,对那沉睡的少女说:“对不起,对不起。”

副导演愣住了,和身旁的助理交换了一个目光。

宋致淮则注意到,他抓住头发的手指上缠着不少创可贴。

在池颂站起身来,一一向副导演和一应工作人员鞠躬时,宋致淮好奇地问:“你的手受伤了吗?”

池颂看了一眼手指,说:“因为我看不见,只能靠手来感知世界,所以手会经常受伤。”

宋致淮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池颂是在谈论他饰演的角色。

“那你的领带……”

池颂笑笑:“我看不见嘛,所以领带的配色会以暗色调为主,比较百搭。但在这种情况下,领带和衣服有时会不配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