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坐实了一副痴男形象,还是暗地里觊觎陆英,却只敢借送东西掩盖心意那种。
陆英眼中带笑,拿了锦帕为他擦嘴。
苏及视线左右晃动,手中茶水晃荡着,半晌后只得尴尬地重复:“......侯爷喜欢就好。”
陆英见他耳尖发红,觉得有趣,伸了手,从耳垂捏到耳尖,彷佛把玩什么东西。
直到苏及的耳尖红得透明,陆英这才收起逗弄心思:“檀之今日入职大理寺,可有什么发现?”
说起这个苏及脸上多了一丝黯然:“线索太少,还无从查起。”
他入大理寺是为了查案,却发现大理寺所收集来的证据比他所想少得多,那本记载柳时清生平的卷宗目前看来也没什么用处......
“听闻柳时清此前生了场重病?是其家中那名自尽的下人所为?”
苏及点头,应了老头的要求,金水下毒一事并未向外声张,就连柳府下人也一知半解,没想到陆英竟会将二者联系起来。
“金水并非是盗窃,他受人指使想杀了老头,只可惜他已在牢中自尽,还留了认罪书。”
金水自尽,似乎所有线索就此断开。
陆英想了想开口:“若是并非自尽,而是被人灭了口呢?”
苏及沉默一瞬,他也早已有这猜测,杀柳时清的是金水背后之人,那么金水的死应该没那么简单。
只是人已死,他无法往下再查。
“对了!”苏及险些忘了这茬,“金水自认杀老头是为了偿还赌债,柳府下人也曾见过他进出赌坊,可珙桐和三姐却说他并不会赌。”
“那一个不会赌的人去赌坊做什么......”苏及陷入沉思。
陆英瞧他想得入了神,叫人点了安神香,又伸手在他后颈处揉按:“好了,若是想不通,明日便去那赌坊瞧瞧。”
后颈的皮肤被反复摩挲,如同逗猫一般。
苏及的思虑彻底被打断,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又发现声音不对,红着脸生生咽了回去。
陆英眼眸一暗,他早就发现苏及怕痒,后颈处又格外敏感,被人一碰便换了副模样,如同被叼住后颈的猫崽儿.....
苏及本能想躲过那作乱的手指,可一想到自己刚才舔着脸求人原谅,又放了豪言壮语,一时不好乱动。
谁知那只手得寸进尺,不但不停下,反而顺着衣领往里探去。
“!!!”
苏及差点滑下椅子。
两人就算心意相通,亲也亲了个够,可这亲昵还是叫他不能一时就习惯。
苏及心跳如擂鼓,慌张站起来,红着脸道:“眼、眼下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侯爷......早些休息!”
陆英嘴角戏谑,收回了手,并未阻拦,只温声道:“檀之也早些休息,明日见。”
苏及压根儿没听人说什么,晕晕乎乎出了房门。
仓术坐在房顶,见苏家二公子又是这般仓惶身影,不由摇头:他家侯爷当真用心良苦啊!
好在这番苦心并未白费,也算得偿所愿了……
......
柳时清死后,苏及曾问过柳府下人,有人确实在赌坊门口碰见过金水,那赌坊名为不夜,位于城西,在京城倒也排得上名号。
只是……
苏及望着门头上金灿灿的招牌,面露疑惑。
陆英问:“怎么?”
“只是柳府在东,不夜在西,何况这一路上还要路遇三四家赌坊,金水为何偏偏要来这一家?难不成是怕遇到熟人才跑这么远?”
为扮作赌客,陆英和仓术今日都没带刀,陆英只身着云锦白袍,配上那张脸,怎么看都像个清贵名门。
门口的小二识人无数,认定三人是哪家公子哥儿,连忙上前:“几位公子面生,可是头一次来?”
仓术往小二手中放了锭银子,道:“我家公子确实是头一次来,你不妨给我们介绍介绍?”
小二感受到手中分量,眼睛一亮:“我这就引几位进去!”
几人跟着小二入了赌坊,苏及只觉得里面人声鼎沸,灯火通明,他问:“此赌坊叫不夜可是因为不管白天黑夜,其间皆亮如白昼?”
小二道:“确是如此,公子聪明!”
小二当三人是豪客,一时没有直接带他们去赌场,而是带着人上了二楼厢房:“公子们先在此处休息会儿,我去沏茶来!”
说罢便出了门。
楼上厢房与下面不同,设了内外窗,外窗可观外面风景,内窗可观赌场情状。
三人透过内窗往下看,赌场里的众生情态尽收眼底。
赌客们的神情或喜悦或懊恼,只觉得贪嗔痴皆聚在了这一方之间。
苏及不由道:“众生欢愉,便是极乐,极乐虽好,我却更喜欢俗世人间。”
陆英挑了挑眉:“所以檀之才会将佛陀三十二相画在赌坊?对这些赌客来说,这赌场的确是他们的极乐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