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完二宝,陪它下楼玩了会儿,陈秉言的电话姗姗来迟——
“我去接你?”他没提那束花。
施乐早忘了花,只顾着说:“我自己过去,已经叫车了,就这样,挂了!”
他担心再迟一秒,陈秉言又要犟着过来接,有这时间不如坐着好好休息会儿。
路过2号院时,施乐遇到周聿的弟弟周铭,正在搬着好几个黑色袋子往车的后备箱放。他主动打招呼:“小铭,要帮忙吗?”
周铭擦了把汗:“我来吧,这是我哥的宝贝,有什么闪失都冲我来。”
提到周聿,施乐自回来后还没见过,只听陈秉言说他们两个现在是交心的铁哥们。他问:“你哥在吗?”
“不在,”周铭看了眼自家院里,转头压低声音说:“我爸妈从国外回来了,我哥当着他们还有家里客人的面直接出柜,吵了一架被赶出去了。”
他关注点清奇,懊恼地和施乐吐槽:“烦死,那天我不在,没看到我哥英勇就义的现场,亏死了亏死了!”
施乐不知道这回事,更惊讶于周聿那样眼里心里只有古建筑的人,居然会为了爱情如此大动干戈,还是个男人,不由得好奇起来。
周铭装完东西和他说再见:“哥,我去送到他新买来藏我‘嫂子’的家里哈,完了聊。”
“好,路上注意安全。”施乐被林叙感染得也有点八卦,送别周铭便急着去找陈秉言。
陈秉言肯定知道!
“陈秉言陈秉言陈秉言——”他一进门就开始喊人。
被喊的人充满闲情逸致,正坐在连廊上喂鱼,闻言停下动作,抬头就看到施乐小跑着冲过来。
他忍不住笑,心想,施乐就这么想他?
没想到施乐站定在他面前,第一句话就是:“周聿谈恋爱的事你知道吗?”
又是为了周聿!
陈秉言丝毫不顾念难兄难弟的交情,果断把周聿划入不再来往黑名单。
但施乐的话还是得回:“知道点,他有个喜欢的人,四年前出国了,他找不到。”
“四年,那周聿得多痛苦。”
陈秉言找存在感:“心疼他?我这一年多不算什么是吧。”
酸死了。施乐哪能听不出来,他踮起脚捏陈秉言的脸:“多大的人了,还管着那么大的公司,不要太小气。”
陈秉言顺势搂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带:“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
“不行,”施乐斩钉截铁:“我的房子贷款还没还完,总不能既不住还要还钱吧,那和分期还没还完就把手机丢了有什么区别?”
“你买手机还要分期?”陈秉言第一次觉得中文好难懂。
施乐推开他,捂着肚子笑个没完。
陈秉言确定以及肯定——是嘲笑。
“秉言少爷,”施乐边笑边叫他:“我第一次见你,听到那个叔叔这么叫你,后来陈园管家也这么叫你,我就觉得你好像坐在云端,喜欢你但不敢靠近,觉得我不配。”
他实话实说:“后来我知道陈兵就是你,其实有点庆幸,我可以靠近你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些想法,总是没有安全感,总觉得你不会喜欢我,谈恋爱也只是玩一场,之后肯定会找个门当户对的人结婚。”
“你没说过。”陈秉言心头发堵,为施乐的“识趣”和“退让”,也为施乐对他的“毫不保留”。
顿时觉得,让他吃点苦也不算什么,一年而已,怎么比得过施乐孤孤单单的五年。
施乐已从那种自怨自艾的情绪中走出来,他牵着陈秉言的手往回走,说:“现在你还是坐在云端,但我不会觉得你很遥远,不会觉得你不可触碰,我见过真实的你,会开心会难过会有压力会生病,你的一切都是用心血换来的,你也只是个普通人。我们都是普通人。”
陈秉言还在感动,施乐却话锋一转:“你买这里的房子不是贷款吗?别人买手机分期怎么了?”
“我……”陈秉言哑口无言,他想说他是全款购入,最后什么都没说,他已明白施乐的意思。
明白是一回事,该为自己争取的福利还是得争取:“那我搬去和你一起住。”
施乐又说不行:“你那么多衣服鞋子,我家可放不下,每天让你的司机等在楼下也太招摇。再说了,”陈秉言回家后换了件短袖穿,他的手很轻易就能从衣服下摆伸进去,“我的床很小,两个人一起睡不舒服。”
陈秉言按住他惹火的手:“不问了。”
反正都是自己家,想在哪里住就在哪里住,他直接扛起施乐上楼。
“我还没吃饭。”
“不吃了。”
“你虐待我!”
“这才哪儿到哪儿。”
施乐好几次被掐着脖子快喘不过气也逃不走的时候才终于明白那句“这才哪儿到哪儿”的含金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