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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过分美丽[穿书](130)+番外

他忍受不住地转身拍门:“师兄!师兄!开门!”

徐行之却隐隐觉得哪里有些异样:“师叔,师父房中有旁人吗?”

广府君连脸都不敢回过去,只拿通红通红的后脖颈对准徐行之:“怎么可能?师兄向来独居青竹殿,就连近侍也只有两个,还都被我支开了。”

徐行之蹙眉片刻,上前摇撼了一下门扉,发现门已被灵力封死。

他只能无能为力地摊手道:“师叔,我修为不如师父,进不去的啊。”

说罢,他叩一叩门扉:“师父,师父?你声音小一些。”

殿内沉静了片刻,但少顷,便有床榻吱吱呀呀的晃动声传来,至酥至软的鼻音浅哼连绵不绝。

得,大约是真醉了吧。

徐行之一掌搭靠在门上,从腰间抽出“闲笔”,运起灵力,“闲笔”便化作一片有千千之结的灵网,张开来,尽数附着在青竹殿外壁,顿时,那所有传出的声音都被灵网吞没殆尽。

徐行之恭敬地对广府君一弓腰:“师叔,您先回去吧。我在此处守着师父。”

确认的确是听不到那靡靡之音了,广府君才狼狈地寻回了几丝正色,怒道:“胡闹!这要是让弟子们听见了可还了得!他这风陵山主还要不要颜面了?!”

徐行之宽慰他道:“醉酒之人什么荒唐事做不出来?师父此举并非出自本心,师叔也莫要着急上火,平白伤了身体。”

话虽如此,但徐行之心中却隐隐地浮起些许疑窦来。

他跟随清静君至今,见惯了他各类醉态,他再醉的时候也有过,可清静君于肉欲是半点志趣都没有,身如琉璃,内外明澈,哪里做过此等纵情纵欲的事儿?

广府君攥紧手中竹卷,又羞恼难当地念了几声“不像话”,好容易才咽住满腔怒语,面红耳赤,拂衣而去。

徐行之在青竹殿台阶上坐下,权作看守。

左右回了自己殿中也是空荡无人,待在哪里都是一样。

很快,天上开始落雨,点点滴滴的。

微雨似清漏,势头并不大,徐行之甚至远远听到了弟子殿方向传来了欢歌笑语,便想到今夜会在山溪桃花林边召开的诗酒茶会。

看来落雨也不会耽误这些弟子们的良辰美景、赏心乐事。

只是想上一想那些年轻无忧的面庞,徐行之的脸上便浮现出笑意来。

人们均说,修仙求长生,可真正的长生又有什么用呢。

徐行之坐在阶前,把头靠在青竹所制的栏杆上。

有了这些人作陪,长命百岁就很好。

然而,在声音被阻绝的殿中,卧于榻上的清静君却并不好过。

榻上铺陈的素色锦单被他咬得紧绷起来,一滩水迹顺着他发白的唇畔在晕开,半晌后,他松开被咬得发痛的牙齿,在宽大的榻上来回翻滚,身下鼓鼓然骚动不止,双唇灼灼然开合低吟。

一滴又圆又大的眼泪从他微微发红的眼尾处沁出,沿着还未干的泪迹蜿蜒而下。

但自始至终,他都未曾睁开眼睛,唯有身上的灵脉在有规律地运行,间或闪出星子似的光亮。

在清静君浮沉的识海之中,原本只该存在一只元婴,此时,却有两只元婴形状的小人在缓缓勾弄,翻覆,徐徐而深,徐徐而摇。

身处上位的人面目不清,但依稀可辨眉眼中有着浓郁的邪异之色,鸦青的双眸里翻滚着不息的欲望。

底下的人显然已是在旷日持久的交欢中脱了力,只能任那双手着迷地抚摸他澄金的肤质,腹热唇焦,只觉体内每条骨缝都被填满了。

灵根乃修士之本,而身处修炼的识海之中,每一次最简单的碰触都是直通筋髓,更别提这般亲密的灵肉交合了。

起起落落数百次后,底下人已是气声濡行,汗出如珠,侧卧在识海之中,任那淡金色的波浪把他蚕茧似的包裹起来,沉入识海内部。

从识海之中抽离而出,那卧在榻上的“清静君”便衣衫缭乱地起了身来。

他拂去额上的汗珠,起身照镜,镜中人面惭意羞,眸中水汽荡漾,但旋即便又换上了一张嚣张又邪异的面庞。

“清静君”用指尖一点镜面,镜面便像是被触碰到的水面,一层层荡起涟漪来。

片刻后,镜中浮现了六云鹤的脸。

乍一看到这张脸,六云鹤便难掩激动之色,双手平叠,俯身下拜:“师父!”

“清静君”双手交叉在发鬓边缘,将披散下来的如瀑青丝朝后撩起,露出光洁清爽的额头,发出一声磁性到可以轻易叫人融化的邪笑:“你已改拜我兄长,做了他那么多年的弟子,我卅罗可还有资格受你这一声‘师父’?”

六云鹤与眼前人相隔千里,却凭空被他寥寥数字说出了一身冷汗,连头也不敢抬上分毫:“弟子不敢!弟子心中多年来真正拜服的,唯有师父一人……弟子本想为师父谋求到魔道之主的位置,谁想被那九枝灯争了先……”

自称卅罗的人伸手扶住镜面,浅笑道:“……什么魔道之主,我可不稀罕。……你的心思我自是晓得的。你藏我残魂多年,半年前用酒坛,将我送至风陵山,又送了我这身好躯壳,着实纯孝啊。”

卅罗一席话将六云鹤说得衣衫透湿。

他本是赞扬,但六云鹤深知对面是怎样喜怒无常的一个人。

卅罗声音极妙,沙哑、性感,无论与谁说话都带着亲热与宠溺,能让人化在一片纱雾似的温柔乡中,但往往在对面放下警惕之心时,他便能在谈笑中取出对面人腹腔中的肝脏,放在口中,缓缓咬下,欣赏着对面那惊骇又恐怖的表情。

他所作所为,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做许多事,大抵也是冲着“有趣”二字。

见六云鹤不敢说话,卅罗轻笑一声,护住颈项,咔咔活动几下。

六云鹤急忙岔开话题:“这具身体好用吗?”

卅罗满意道:“好用,耐操。”

六云鹤神色一变:“师父,您……”

卅罗阴笑:“放心吧,他不知道我在他身体里。我死前毕竟与他灵力相当,他这人……”

说到此处,卅罗眼中阴翳稍散,抚唇浅笑了一下,“……这人又迷糊得很,未经人事,根本不会往旁的地方去想。上次我逗弄他,在野地中同他交欢六日,他也只当自己身体难受是宿醉难醒的缘故。”

卅罗话中有着难以言说的亲热与温存:“……当年怎会是这个小迷糊杀了我呢?”

说着,卅罗席地而坐,从地上摸起一只喝得只剩下底儿的酒坛,饮下几口,又擦一擦唇畔,笑道:“清静君岳无尘,清静自在,无尘无垢。哈?”

六云鹤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道:“师父用得满意便是。”

按他对卅罗的了解,卅罗这副模样有些反常。

虽然卅罗常无定形,但也从未这般频繁地提起一个人,口口声声均不离他。

不止这回,前几次与卅罗交谈时,他都是这样,满口都是清静君。

六云鹤记得,在被初出茅庐、不露山水的清静君一剑刺死前,卅罗一直醉心魔道修习、杀戮嗜血,世间男女在他看来均是走肉一块,以至于他从未有过道侣。

按师父性格,操弄十几年前把他杀死的宿敌,以此施与羞辱,可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但六云鹤有些担心,师父会不会上瘾了。

卅罗兀自道:“……这家伙可真有意思。”

六云鹤忍了又忍,方才谨慎开口道:“师父,我们的计划……”

“不就是天榜之比那日吗?”卅罗慵懒又亲热地弯起了眼睛,清静君这具身体他已是运用得驾轻就熟,“我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的声音听起来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六云鹤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徐行之……”

卅罗轻描淡写道:“我讨厌他。”

说罢,他把清静君戴在指掌上的戒指取下,丢进了还有酒液残留的酒坛中,溅出了一朵小小的酒花:“我说过,我知道该怎么做,不需要你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