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丞把手臂放下,苦笑道:“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抱着朕让你很难受对么。”
“没,你别乱想。”
为了安抚他,乔子柒还是乖乖照做了,两个人相拥着,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就像连体婴儿一样。
乔子柒咽了几口口水压了压胃里的翻滚。
这种程度的反胃,她还是能忍下来的。
可她没想到,苏御丞突然低下头来吻她,她被迫承受着。
吻了一会儿,乔子柒就不由自主地开始抗拒了,用手推他的胸膛。
又忍了一会儿,忍到脸色发白,一把推开他,跑到洗漱台去吐。
吐到除了苦涩的胆汁什么都吐不出来。
这感觉让她想起来当初孕吐的噩梦。
乔子柒洗干净嘴,扭头看向床上。
苏御丞目光呆滞地盘腿坐在那里,无措得像个从妈妈手里走丢的小朋友。
乔子柒心尖儿一疼。
凑过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只是吃坏肚子了,你别胡思乱想不行么。”
苏御丞回过神来,抬头看向她,眼眶隐隐发红:
“我们再试一次……”
“……”
乔子柒沉默了。
这种遭罪的事儿她不是很想三番四次的受。
就在她还在为推拒他而努力编造理由的时候。
苏御丞突然穿上衣服,从床上下去了。
“软榻朕没碰过,今晚委屈一下你先睡那儿,明天给你都换一套新的。”
乔子柒目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看他要走,不禁有些着急:
“你做什么去?”
“去吩咐宫女来伺候你沐浴。”
……
苏御丞离开了乔子柒的住处,不顾太医院已经歇息了,直接亲自去找了之前说乔子柒害了心病的太医。
那太医还一身睡袍就被硬拽了起来。
听完皇上描述的症状,捋着胡须摇头叹气:“皇上,心病难医,解铃还须系铃人,乔姑娘的病根是您。”
“朕知道。”
不然也不会只恶心他。
太医思索一番:“乔姑娘很有可能是把对所处环境的厌恶转移到了您身上,也有可能是情绪积压过多产生的应激反应。”
“但她自己是不自知的,她并没有真的厌恶您。”
苏御丞一听到“厌恶”两个字,只觉得喉咙都开始发紧,哽得说不出话。
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攥在手里,任人揉圆搓扁。
“臣还是建议您不要再将乔姑娘软禁着了,带她出去走走,去长安街转转,让她不要将所有心思都放在您身上,可以缓解很多。”
……
自从两个人欢好过后,乔子柒就发现她身体的反应越来越朝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她拼命想压抑胃里的恶心,但她越压反而翻滚得越厉害。
刚开始只是无法接受跟他接吻,后来到拥抱,再后来……哪怕他靠近她,她就会犯恶心。
苏御丞只是抬手想捏捏她的脸,她都会警惕地后撤一步。
看着苏御丞抿到发白的嘴唇。
乔子柒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攥成拳,力气大得骨节泛白。
她嗓音有些颤抖:“要不……以后皇上别来找我了。”
这样对两个人都是折磨。
乔子柒转过身,自己爬到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就那么孤零零耷拉着头坐着。
就这样又过了将近七天,苏御丞整整七天真的没有再来。
乔子柒也安生地呆在她那压抑得逼人的笼子里,每天除了吃饭就是躺床上发呆。
棋盘上都落了灰,缝制了大半的龙袍也在箱底压着,半途而废了。
那双曾经明亮的眸子,也伴随着周围环境的颓败,一点点灰暗下去……
在两个人没见过面的这七天,苏御丞比起乔子柒只能是加倍糟糕透顶。
这七天加起来睡眠时间都不到十个小时。
他也需要时间冷静冷静。
99的好感度能把他折磨至死。
再次看到乔子柒的时候,他没想到她会是这副样子。
曾经永远笑盈盈的姑娘,正抱着膝盖蜷缩在床上,呆呆地盯着脚尖发呆。
厚重的被子裹在她身上,似乎要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她可以逃的,一直都可以。
既然她当初能出去那一次,那她就可以出去第二次。
但她没有,在最美好的年华里进了宫,从此整个人生都被锁在了这里。
他过来了,她都没看到。
他坐到她身边了,她依旧没看到。
直到他把一个带有他掌心余温的金属放到她手心里,她才恍然看到他的存在。
乔子柒随即露出一个盈盈的笑容:“你来了。”
“嗯。”
“果然还是看到你最高兴。”
她真的太善伪装了,弯成月牙的眼睛里,好似装不下任何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