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么说的话,怪不得我一说要走,它吓得跟要了它的命似的。”季榕夏抿了抿嘴,眼睛亮亮看向果糖说,“这个咱们能尝尝不?我看它怪好看的。”
“它虽然不能害你,但这东西也不能贸然吃了,嗯,不如这样,明日周娘子会送咱们定好的鸡过来,先试试这糖能不能吃再说。”
“那万一有毒,还要赔上一只鸡,周娘子家送来的都是养得壮实的公鸡,我可舍不得,不如明日咱们去跟王渔夫买些小鱼来试。”季榕夏摇头说道。
“好,那就这么办。”
季榕夏轻轻晃了晃谷堂衿的手:“你不怕吗?”
“怕什么?”谷堂衿逆着月光看着他,俊逸的面容瞧着有些虚幻。
季榕夏眨巴眨巴眼说:“当然是怕我啊!我被个古怪的东西缠上了,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能不能好,怪吓人的。”
“我若是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会担忧,但你都同我说了那么多,我为什么要怕。”谷堂衿说着,目光不由得落在了他瘸了的左腿上,夏哥儿什么都同他说,他有片刻犹豫要不要将自己腿的事实情告诉夏哥儿,
只是想到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确定夏哥儿身上的东西真不会害他,谷堂衿还是没有开口。
“我还当你会说,你才不会害怕呢。”季榕夏笑眯眯地打趣。
谷堂衿问:“我要是什么都不问,就这么说,你会信?”
季榕夏一甩头:“哼,我不信!”
“那如今你信吗?”谷堂衿又问。
这一次季榕夏没有说话,而是重重地点点头。
“你先睡吧,我看着你。”谷堂衿轻轻按了下季榕夏的肩膀,忙活了一日,要是睡不好,明日肯定不好受。
“你看着我?怕我跑了?”季榕夏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乖乖躺下。
谷堂衿侧身躺在季榕夏身边给他掖了掖被角:“嗯,怕你跑了。”
“你看着我,我睡不着。”季榕夏抓着薄被露出一双眼眸。
“那我闭上眼。”谷堂衿说着也闭上了眼睛。
季榕夏盯着谷堂衿好久,在谷堂衿被看得忍不住要睁开眼的时候,季榕夏就赶紧捏着被角闭上眼装睡。
谷堂衿睁开眼看见的就是‘熟睡’的季榕夏。
他无奈一笑,其实他心里不是不担忧,毕竟那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只是他不想让夏哥儿发现他担心,变得更不安罢了。
季榕夏心大得很,知道不会受伤,又有夫君陪着自己,他竟是很快变呼吸平稳睡了过去。
谷堂衿却是一夜未睡,眼下有一片浅浅的青黑。
他睡不着,早早就起了去灶屋里烧热水。
季榕夏一醒来没瞧见谷堂衿,吓了一跳急急忙忙收拾好赶紧从屋里出来,一进灶屋看见谷堂衿他才松了口气。
“你昨儿没睡吗?”季榕夏心疼地看着谷堂衿眼下的青黑。
谷堂衿真的怪佩服自家小夫郎的,遇到这般大事还能睡着,睡得还如此香甜。
“我早些起来用那……糖泡成了水,待会我们买些小鱼放进去。”谷堂衿指了指手边干净的破陶盆。
他们做吃食买卖,灶屋里有不少用旧了破了的锅碗瓢盆,能补的自然补一补接着用,实在不能补的,姚田兰也不舍得扔,都是洗干净存起来的,这会正好能用,这样就算有毒也不会脏了齐整的盆。
“嗯,真一股果子味,这糖也不知道怎么做的。”站在门边的季榕夏轻轻抽了抽鼻子,他眼睛一亮几步走到陶盆边,俯下身闻了闻盆中淡橙色的水。
怪好闻的。
“我闻不太出来,还是你鼻子灵。”谷堂衿倒是能闻到就是味道太淡,夏哥儿却站在灶屋门口就能闻到。
“这法子好,将糖泡开试,我还想呢,怎么拿糖喂鱼。”季榕夏笑嘻嘻地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说,“刚我把糖藏咱们床头的箱子里了。这要是能吃,咱们不如就做成果饮子。现下便宜的果子也多,咱们捣成汁子,放上这糖水,等客人喝了也只觉得是果子香,你说怎么样?”
“如此,不如等你卖早食时一两文钱低价卖,做个人气。平日食肆就不要卖这些了,糖也有限,要是一日都卖,这些糖怕是用不了多久。”谷堂衿委婉地提议道。
“哼,我还不知道你,你肯定是想着这是我的东西,不能用在公中,不然分不清楚,我吃亏,你说是不是?!”季榕夏一歪头,不吃谷堂衿这一套,他脑子可清楚着呢!
“真是什么都瞒不住你。”谷堂衿一作揖,“还请夫郎原谅则个。”
季榕夏噗嗤一笑:“好了,好了,听你的。”
“此事本来就该如此,正好爹娘答应你我能独自做吃食买卖,到时候我们只说我从府城找到了些门路,能弄到些新鲜玩意,你弄到的东西只管用到早食生意上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