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榕夏做好了凉皮,他们今早就没再做旁的早食,早食吃的也是这个。
两人结伴去了季家,去的路上发现裴老夫郎家的铺子已经被卖出去了,有人来修缮外头的茶棚和里头的铺子,两人看见了便将食肆门口的纸揭了下来,然后就继续往季家走。
也是巧了,这一次他们又碰上了张家的王老夫郎,不过这一回王老夫郎远远看见季榕夏就溜了,似乎生怕让他看见一样。
“这跑得倒是够快。”季榕夏皱眉,突然想起上次张童生见到他们生怕他们揍他,溜得也是这般快,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他们来得早,两人到的时候洪月莲他们还正在吃早食。
“正好,我做的凉皮,新鲜着呢,你们赶紧吃,我用个大木盆装来的,你们自己夹到碗里啊。”季榕夏怕家里人不够吃,用了个揉面的木盆盛凉皮。
一大盆呢,怎么也都够吃了。
洪月莲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孩子每次来都拿这老些东西,不过这么看来自家小哥儿嫁到谷家过得应该是不错。这桩婚事果然是好婚事。
“你看你,以后少拿点,尝尝味就行了。”
季榕夏自己拉着谷堂衿坐到季榕湖给他们搬来的板凳上。
钱雪诚还给他们拿了些炒过的葵花籽,让他们吃着玩。
季榕夏知道如何拿捏他娘,笑嘻嘻地说:“娘你们先吃,待会我有事要问你们呢。”
“有事?那赶紧吃。”洪月莲一下子也不啰嗦了,让大伙自己夹这个凉皮吃。
草哥儿和小荷在季家住了一阵,吃饭也放开些了,虽说还是有些拘谨,起码不是跟刚开始那般连饭菜都不敢夹了。
这凉皮好吃到一大盘,愣是一顿让他们给吃完了。
最后的汤汁都让季榕湖沾了馒头吃。
吃饱喝足,季榕湖和他爹就去干活了,草哥儿和小荷也去织布。
洪月莲拉着季榕夏到了屏风后头,让他和谷堂衿坐到床沿上。
钱雪诚给他们泡了些茶水。
钱雪诚说:“别光嗑葵花籽,喝点茶水,不然口里干。”
季榕夏喝着茶打量着钱雪诚的肚子,只能看出一点点鼓起。
不过更像是吃饱了撑出来的弧度。
钱雪诚被他盯着也没觉得不好意思说道:“这还早呢,哪能这么快显怀。”
“还早啊?”季榕夏感觉都过去好久了,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当上长辈啊。
“你说说,你有什么事?”洪月莲见他想七想八的,赶紧提醒他说正事。
“哦,对了,我们食肆想要找两个伙计,帮着端端菜洗洗碗,干些杂活,娘你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啊?这事不着急,晚点找到人也行,就是得勤快,没旁的心思。”季榕夏说道。
季榕夏和谷堂衿来前简单商量过,作坊的事现在还是不要说,不是不相信爹娘他们,而是现在季家人多,不小心露出口风去就不好了,如果只是他们自己家不牵扯上邬宝全,那当然是说了就说了,无所谓。现在跟邬宝全签好了契书,那就应当小心点。
所以他们只是说食肆招人。
反正他们确实想要找两个合适的帮工。
季榕夏又补充道:“这银钱上都好说,现在县里食肆和酒楼一个短工一月要一贯钱左右,我和堂衿愿意加五百文。但要勤快听话。”
往后他的灶屋肯定是不能进外人的,因而多给些银钱倒是无妨,就是得保证人好。
“你要是这么说,我还真知道个合适的。那人心里记得你们的恩,连带着对我们都怪好的。”洪月莲犹犹豫豫地开口。
季榕夏见娘这个模样,好奇心一下子就起来了:“谁啊娘?你说呗,怎么还吞吞吐吐的。我怎么不记得,我对谁有过恩情啊?你这说得,我都迷糊了。”
“就那个……”洪月莲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平日说话干脆,但哥婿还在呢,她有些说不出尤氏那些腌臜事。
钱雪诚见状大约猜出了是谁,便笑道:“夏哥儿,我跟你直说了,你可别生气。那尤氏也不是第一天黑心烂肺的了,她以前见有个小哥儿长得好,尤大郎有旁的心思,便胡乱说那小哥儿勾引尤大郎,她当时不是有两个儿子吗?那两个小坏蛋还给她作证,说看见那小哥儿脱衣服了,那小哥儿气不过就上了吊。”
季榕夏一听葵花籽也不嗑了,眉头一皱说:“还有这事呢?也没人跟我说啊,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这么轻易就饶了他们!”
本来裴老夫郎他们已经卖了铺子走了,眼不见心不烦,季榕夏就当这事过去了,没想到这人竟然不是第一次造口孽了!
“那小哥儿怎么样了?”谷堂衿问道,他听哥夫郎的语气,那小哥儿应该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