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堂衿不疾不徐地说道:“今日食肆,刨除买鸡鸭鱼肉和菜蔬的银钱,一共挣了九贯外加七百六十三文钱。”
“竟然快有十两银子了?”季榕夏吃惊道。
谷堂衿:“对,快十两银子。”
季榕夏捏了捏自己的脸,让自己冷静一点。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我往后手艺练得更好,能挣得更多。”季榕夏也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对谷堂衿说。
“嗯。”谷堂衿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哎,我不吵你了,你赶紧写吧。”季榕夏乖乖趴在桌上,准备等谷堂衿写完。
见状谷堂衿加快了写信的速度。
季榕夏瞧着谷堂衿的字,感觉堂衿写在信上的字似乎更飘逸一些,跟平日他记账用的字迹有些不太一样。
“好了,写完了。”谷堂衿将信一一折好,拉着季榕夏回到床边,“睡觉。”
季榕夏抿嘴一笑:“明日不用摆摊,晚点睡没什么。”
谷堂衿让季榕夏躺在里侧悠悠说道:“那明日咱们还得收拾食材呢。”
季榕夏:“……”
他赶紧闭上了眼睛。
****
“大伯是什么意思?他不想要咱们家小宝给他养老了?”尤氏愤愤不平,今日晚上,尤老头过来,跟他们说往后两家不来往,反正都分了家了,没什么关系了。
气得尤氏怎么都睡不着。
她是丈夫的本家,姓都一样,都姓尤。
她生了三个儿子,以往就是有公婆在时都顺着她。
尤大郎经常要出船,不着家,现在他们家上头没有爹娘公婆管着,家里男人更是随着她性子。
裴老夫郎和尤老头为了能有人给他们养老摔盆,更是成日讨好她。
她这日子过得舒坦得很。
今日这尤老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他说往后不跟他们来往了?
“娘,他们要是再欺负你,等他们走不动了,我就打他们!”尤小宝挥着小拳头窝在自家娘怀里恶狠狠地说。
尤氏乐滋滋地说:“真是娘的好孩子。”
她这还没乐多久呢,家里的门就被踹开了。
吓得尤氏赶紧穿上衣裳抱着小宝往外看。
就见尤大郎风尘仆仆地快步走了进来,一脸煞气遮都遮不住。
“你不是出船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尤氏丝毫不怕他,骂道,“回来就回来,你踹什么门啊?你长本事了?”
尤大郎气得将门口的凳子甩到尤氏身上怒道:“我为什么回来?!船头把我给赶回来了!码头上没人敢收我干活了!你男人没活干了,你得意了吧?!就你会说话是不是?叫你编排县令大人,我看你日子不想过了!”
尤氏被唬了一跳,怀中的尤小宝也扯着嗓子哇哇大哭。
“好啊,你真是长本事了,你是不是想打我!来来!打啊,照着脸打,我看你敢不敢!”尤氏被吓到之后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发怒,这些年尤大郎别说打她了,连跟她红脸的时候都少,这回她不把他给压制住,尤大郎以后还不得上天啊!
可是这次尤大郎真的照着她的脸狠狠打了一巴掌,尤氏被打得摔倒在地,尤小宝本来是在干嚎,这会摔倒了就成了真哭了。
尤大宝和尤二宝跑进来拦着尤大郎,对着尤大郎就是连蹬带踹。
“叫你打我娘!”
“不能打娘!”
平日尤大郎一直惯着这三个宝贝疙瘩,可这会哪里还顾得上,一脚踹开一个。
扯着尤氏的头发就把人拽出来揍。
“啊!你疯了!我说珍哥儿的时候也不见你气!”尤氏被打得鼻涕一把泪一把,但嘴上她还不饶人,“县令你就怕了?!你真是个软蛋!嫁给你算是我倒了八辈子霉了!”
“倒霉?!老子才倒霉,老子要休了你这个惹祸精!”尤大郎呸了一声,想到码头上那些人看自己的眼神,还有他对县令大人的恐惧,尤大郎就恨不得将人打死!
“你想休了我?!休了我去找那珍哥儿是不是?!你做梦!我就是死也不走!”
“那我就打死你!”
孩子女人的哭嚎声,响得周围几家人都听见了。
不少人起来看热闹。
周围人指指点点。
有那消息灵通的,就把前因后果跟说评书似的说了一遍。
一传十十传百的,消息可不就这么传开了。
“哎呦呦,这尤氏胆子怪大的,敢编排秀才夫郎和县太爷,真是怕命长啊。”
“还不是尤大郎成日哄着她,把她胆子都给哄肥了。要我说啊,尤大郎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个尤氏现在还不忘骂珍哥儿呢,珍哥儿那事说不准就是他们夫妻俩人胡编的。”
“还真有可能。”
“可尤大宝和二宝不是说他们看见珍哥儿脱衣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