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闭嘴!”
“得了,别在我家门前唱大戏,要唱戏去你摊子上唱去!”季榕夏搬起桌子进了屋。
谷春财和姚田兰也跟着进了食肆,还重重将食肆门给关上了。
众人面面相觑,关鸿池赶紧将刁秋芸拉出人群,让她先回去,她手里头拿着那么多东西了,别在这儿挤了。
刘大郎拿了扫把一边扫地一边说:“走喽,走喽,没热闹看了。”
人群这才不情不愿地散去。
“这是把家业都给夏哥儿啊?”
“那应当是没那些乌七八糟的事,真要是有事,老谷那脾性,还能把食肆给夏哥儿?”
“我就说了,这姓尤的是胡咧咧,你们还不信。夏哥儿还是有眼光,还给了我两个生煎呢。”
“老裴也真是,这些日不知道沾了人家这早食摊子多少光呢,今个还来恶心人,也怪不得夏哥儿生气。”
“尤氏不会是那个意思吧?”
“你这还听不出来啊?可惜了以后没得果子饮喝了!好容易才又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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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宝全坐在牛车上吃生煎,一边吃心里一边琢磨。
三十个生煎被他吃了二十个。
要不是还记得给朱朋义留几个,邬宝全就要全部吃完了。
他咕咚咕咚地给自己灌果子饮。
听得朱朋义眉头紧皱:“大人你这么吃也不怕呛风。”
“怕个屁!”邬宝全骂道,“给我转头,不去县衙了。”
“不去县衙?去哪儿啊?”朱朋义疑惑道,“咱们不是要去收拾钟县丞?”
“收拾他作甚?!他就是个伥鬼,他自己还不知道呢,去找咱们清赤县的县尉。”
“县尉?县尉也在县衙啊,咱们不去县衙怎么找他?”朱朋义记得他们县的县尉姓须,乃是本地人,年岁不过三十多,瞧着是个老实肯干沉默寡言之人。
来了这些时日,自己大人跟钟县丞不对付,须县尉一直不偏不倚的,就是能力不太行,县衙里积压了一些惹出人命的案子,这些案子原本该是掌治安捕盗之事县尉管,结果弄得一团糟,他们家大人忙了许久才全部理顺。
怎么跟他扯上关系了?
邬宝全拍了拍牛车说:“老朱,你跟我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点长进?咱们直接去县外的码头,那边不是有家收货的商行吗?去那边。”
朱朋义不解:“啊?”
邬宝全本来不想要这么早收拾他们现在看来是不成了:“清赤县水运通畅,县所辖的码头就有八个,这些码头周围都有这个庆远商行,这是咱们县尉须鸿振家的产业。”
“啊?大人你怎么知道的?”
邬宝全理所当然地说:“我查过县衙的账目啊!各家交的税银,打眼一看不就能看出问题。你当我为什么找到那么多没弄好的案子?平白耗费我这么多功夫?定然是有人使坏,钟县丞一个人弄不出这些个事来,还有这须家在前朝是皇商,你原是北疆人怕是不知道。他们也算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了。”
朱朋义闻言只觉得这水有点深:“大人不如我们找些人手吧。”
邬宝全盯着那剩下的十个生煎咽了咽口水,最终也没吃,还是得留给老朱啊。
邬宝全抬头直视前方说道:“找什么人?咱们又不是去打家劫舍,去商行坐一坐就行了。我这个县令都亲自上门了,他要是不见,那正好给我寻麻烦的由头。”
“我是被抢了功绩不假,可我如今也算有了靠山,怕他作甚?原是想再等些时日多弄到些他们的错处再上门,现在可不成了,他们竟敢让我没饭吃!”
说到这里,邬宝全又恨恨地拍了拍牛车。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他们不晓得吗?!
唉,今个太生气了,生煎吃得太快,他都有点没吃够呢。
朱朋义回头看了眼自家大人。
大人真是,心里怎么这么能藏事,原来这段时间大人跟钟县丞不对付都算是演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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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哥儿,你别跟这些人置气。”姚田兰其实还不太明白这都怎么了,但还是先安慰季榕夏,夏哥儿可不是个胡乱发脾气的人。
谷春财疑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榕夏深吸了一口气,他快速解释道:“我瞧见县令身后有人跟着他,像是要使坏,我就同他说了,那婶子就说平白无故县太爷不会来咱们这个小摊子上吃饭,想诋毁我名声,让我吃个哑巴亏,这话我怎么能让她乱说,打她倒显得我心虚了,这不我就把东西给分了,我就是白给人也不卖给他们东西吃!”
一听这前因后果,姚田兰就后悔了,后悔刚才怎么没多骂上几句?!
姚田兰拍了拍季榕夏的肩膀:“娘替你瞧着,要是有人去了裴家吃饭,再来咱们这儿,我把他们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