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没有真实世界？”周彦的声音传来。
红毛的笑声戛然而止, 看着周彦神情古怪。
“我思故他在，我相信他有, 他就真实存在。”
“不可能, 你又不是真正的神。”红毛明显不信。
“你怎知道我不是神？”周彦抬手，一扇门立刻在手中浮现。
小巧的门在手心里打开，门内是一个城市喧闹的景象。
红毛睁大眼睛，“你……你………”
周彦又合起手, 手心的门消失不见。
原本躺在玩家广场的那些高大的身影慢慢蠕动起来, 黑色的粘液像是溪流从身上流下，慢慢朝着中心的祭台流去。
中心聚集被黑色粘液包裹的巨大的人型生物, 慢慢褪去了黑色, 露出里面白色的透明的皮。
他们僵硬的站直了身体慢慢的朝着广场中央靠近。
白色的皮退下，他们露出了里面原本的身体。
他们匍匐在台阶之下，虔诚的跪拜着他们的神明。
红毛难以置信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切。
“不可能的。”他喃喃自语。
“曾经的神也没有那样的能力。”
周彦平静的看着他，“神的能力取决于信徒的欲望。”
“欲望成就了神, 也毁灭了神。”
“神没有你想象的强大，也比你想象的强大。”
周彦平静的近乎冷漠的看向红毛。
红毛踉跄两步，又抬头看向周彦，眼中是少见的震惊, “你怎么是神，不可能的。”
“你只是扮演了神，你只是一个小丑。”
周彦神情淡淡，没有反驳红毛的话，“扮演的神有了神的能力与神有什么不同？你以为每个人都想成为神么？”
“你有问过他愿不愿意么？”
红毛沉默。
周彦看向城市的远处，那里依旧一片漆黑。
红毛垂下眼，声音沙哑，“你说，你会救他。”
“我会。”周彦回答。
红毛忽然笑了，笑容凄惨的看向周彦，“替我说声抱歉，我不会忘记曾经的记忆。”
红毛慢慢的朝着白色的台阶走去，他走到台阶前，如同其他地方人一样，跪拜下去。
周彦又出现在了那个狭小的房子里，房子依旧狭窄而逼仄。
瘦弱的小孩的身影依旧蜷缩在了床铺之上，他睁着眼睛静静的看着周彦。
“你可以是新神。”男孩平静的说。
“不，我不想当神。”
“哦，为什么？”男孩歪着脑袋有些奇怪。
“不喜欢。”
男孩挑眉，“这个理由很奇怪。”
周彦摇摇头，没有再说话。
“你帮打破了“欲望”的枷锁，我感觉久违的力量，你想要什么？”
周彦没有回答，视线转移到下方，狭小的房子里，墙壁已经变成透明。
台阶之下，无数个身影呈现出金字塔的形状，用最虔诚的姿势跪拜着自己的信仰。
他们有的是人的身体，但是面部还是“欲”的样子，看起来十分诡异。
“他们会怎么样？”周彦问。
小男孩神色淡淡，“这座城的污染还没有被解除，我会让他们继续玩家未完成的事。”
周彦看向黑漆漆的城市。
城市很大，在黑暗中更像是无边无际。
“这是最初的污染之地么？”周彦问。
“最初的污染之地不是城市，而在人的心里。”
“城市只是一个缩影。”
只有有人的欲望一直存在，污染就一直存在。”
“那岂不是没有结束的时候，每个人都有欲望。”
“是。”小男孩站起身来，他的身形不在瘦弱，身上的长袍褪去了污迹，变的干净整洁。
“但是，人要学会遏制欲望，不能被欲望吞噬，那样会变成欲望的奴隶。”
周彦沉默，没说什么，只是又收回视线，“他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他。”
小男孩挑眉，他知道陆然说的是谁，蜷伏的信徒中，少了一位信徒。
“他在你的手里。”
周彦一愣，立刻伸出手，手心出现一堆金属碎屑，这是面具的碎片。
“血肉再生能力的卡牌就是一张面具，他的面具给了你，自己就失去了这个能力。”
“不可能，他不戴面具也有重生的能力。”周彦立刻反驳。
他也试过，无面者的重生与面具无关。
“之前是这样，但是你是祭拜者，也是献祭心脏的人，如果不给你完整的力量，你的身体无法承受这么多的神力。”
周彦睁大眼睛，“不可能，他怎么会死，他说他不会死。”
“哦。”小男孩看了一眼碎片，“大概还没死。”
周彦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小男孩的手臂，“让他活过来。”
“我可以给你一个一模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