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的几名玩家或瘫坐或躺倒在大厅里,眼神空洞无神。
红毛扫了眼四周,嗤笑道:“不会人都死绝了吧?”
“空”没有搭话,径自向前带路。
神纹公会的地面上残留着几道黑色黏液的痕迹,但凡被黏液溅到的地方,原本金色的地面就像被腐蚀了一般,露出底下暗沉的黑色纹路。
空一路向前,直到走到公会最高处,那里有一间特殊的房间。
空走到房间门口,并未直接推门,而是驻足门前:“我记得,当初是你用钥匙打开了这扇门。”
红毛挑眉:“是,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那时我问你钥匙从何而来,你没说。我本以为是无面者的——毕竟如今玩家广场只有他有白金钥匙,后来却发现根本不是。”空的声音平静,却暗藏锋芒。
红毛噙着冷笑,眼神冷如刀锋,依旧沉默。
“三年前,你应该做了不少事。现在,你收到自己种下的果实了吗?”
空顿了顿,继续说:“就算现在知道钥匙的秘密又如何?角色卡已经没了。当初是你拿走了角色卡吧?可你没用到自己身上。”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当年我们意见不合,现在照样如此。”
“那把钥匙到底是谁的?”空问道。
红毛冷笑一声:“你猜啊,反正不是你的。”
“若不是我,你哪能这么轻易摸到这些内幕?若不是我,你早就在某个副本里为你那宝贝队长卖命到死了。”
红毛冷笑,没有反驳。
“知道自己的队长其实是冒牌货,其实很痛苦吧。”空忽然换了语气,像是嘲笑。
“你想死?”红毛看他,眼神冰冷。
空摇头:“你杀不了我,我只是来告诉你,这里已经被污染了,而且这次污染的程度远超我们的预期。”
说着,他推开了房门。
门内,原本洁白的墙壁上爬满黑色斑点,斑点逐渐蔓延融合,竟形成了一座悬浮的“黑色小屋”。
小屋结构简陋,唯有房顶开着一扇狭小的菱形窗,漏下一缕冷冽的光。
“这里的污染很特殊。”空凝视着屋内的黑暗,“它试图从内部打开这扇门——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甚至不符合‘它’一贯的行事风格。”
顿了顿,他补充道:“而且我听到了其他人声音,不止一个。”
红毛神色微变:“什么意思?”
“有人见到了‘他”空的声音低沉下来,菱形窗的光掠过他的侧脸,在地面投下一道锋利的阴影。
玩家广场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暗红色血迹在青灰色地砖上蜿蜒成河,断肢与破碎的装备散落在血泊中,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与腐臭混合的气息。
此刻的广场寂静得诡异,没有任何玩家停留,更无人为这些尸体收殓。
那些黏腻的黑色黏液如同嗅到血腥的秃鹫群,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它们先是如细蛇般爬上尸体的脚踝,继而以惊人的速度覆盖全身,将倒地的玩家层层包裹。
黏液表面泛起诡异的气泡,发出"滋滋"的声响,仿佛在进行某种贪婪的吞噬。
短短几秒,一具具尸体就被裹成了蠕动的黑色茧状物,偶尔有未完全被包裹的手指从茧缝中伸出,抽搐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傅词清晰地感知到心脏跳动的节奏愈发迟缓,每一次搏动都像是被浸泡在冰水中的钝器,沉重而滞涩。
他并非感受不到心脏传来的疼痛,相反,那种疼痛如同酸涩的墨汁注入血管,在脉搏的震颤中扩散成一片模糊的钝痛。
某种黏腻的异物感正从心脏深处缓缓漫延,好似无数根细针以心脏为原点,沿着血管的脉络向四肢百骸牵扯延伸,所到之处皆留下细密的刺痛。
当他缓缓睁开眼时,眼前晃动着往来穿梭的玩家身影。
有人好奇地瞥向他,目光在触及他的瞬间骤然惊惶;此刻的他,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畸变,皮肤表面浮现出蛛网状的灰黑色纹路,从脖颈向四肢疯狂蔓延。
有玩家一眼认出那些纹路属于神纹玩家的异化特征,顿时如避瘟疫般,有的甚至看傅词不能动,拿起道具恶狠狠的朝着傅词的身上戳去。
这肯定是之前与神纹有仇的玩家。
傅词的身上很快就多出了几个窟窿,但是却没有任何的鲜血流出。
傅词没有任何反抗,任由那些玩家发泄怒火,他的脑袋歪向一边。
一直看向不远处另一个躺在地上的玩家。
他慢慢伸出手,想要去碰触这名玩家,但是距离太远,根本够不到。
他挣扎的想要爬过去,明明没有相距太远,只是短短几米的距离,傅词却用了极大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