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没有死,身上的傷口还在愈合,血与肉在刹那间长出,填满了他的手臂。
伍正祥一惊。
这男子不仅能挡住山神,还能快速自愈,真是厉害。
慕漓做完这一切,就把封弈扶起来:“我们先去旅馆,之后再看看怎么離开这里。”
“好。”伍正祥帮忙扶着那个男子,离得近了,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
他以为是从男子身上传来的,毕竟刚刚受了那么重的傷流了那么多血,没有多想。
有了熏香开路蜘蛛不敢进犯,他们带着女孩一路来到旅店,把门一锁,暂时住了下来。
两人把封弈搬到床上。
女孩们一直處于心惊胆战之中,虽然还在白天,但一下子放松下来,是真的累了。
可是她们看着面前的床,却不敢上前,低着脸小心翼翼道:“真……真的可以嗎?”
“当然了,这是我家旅馆,隨便睡。到时候我会联系你们的家人,你们会远离这个镇子,永远都不会回来了。所以现在,好好睡一覺。”
于是,收获了一双双水汪汪的眼睛。她们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盖着软和的被子,还有些不真实。
少年走了,她们也不敢一个人睡,能挤着就绝对不分开。一间房里睡了好多人,窗帘拉起来了,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一人恍惚道:“我们是不是得救了?”
“……好像,是的。”
将她们安顿了下来,慕漓松了一口气。
却在拐角处,遇到了一个清醒着的女孩,她的脸色很疲惫,却硬撑着对着墙壁说些什么。而她的手中拿着三个花環,花还很新鲜,是刚刚做的。
女孩听到了声音,轉过头见到了人,忽然伸出手,把一个花環递给他。
慕漓顿了一下,接了过来,粉色的花簇拥着,编织得很灵秀:“手真巧,可你这么累?不去休息吗?”
“偷偷告诉你一件事,你本不應该来这里。”女孩小声道。
慕漓眨了眨眼:“那,我應该去哪?”
“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刚才祈求了神子,所以他才会把你带到我们身边。”女孩把一个花環摆在地上,闭着眼双手合十拜了拜。
原来是这样。
“那还真是巧,所以这是报答他的吗?那另外一个呢?”慕漓失笑。
女孩摸了摸手上的淤青,最终决定把花环收了回去:“另外一个不麻烦他了,这些只要再过几天我就不疼了。”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
慕漓一蹙眉,她身上都是被殴打的傷痕,新伤夹杂着旧伤,青青紫紫,他忽然开了口:“不麻烦。”
“什么?”女孩没有听清楚,轉过身来。
“我是说,花环放下了,然后睡一覺,一醒来,花环就会不见了,你也不会痛了。”
“真的嗎?”
“我是神子派来的,我会騙你吗?”
“我信你。”女孩看不清黑袍中少年的面容,可是一听这话就笑起来了,郑重地把花环放在了地上,抵着额头又拜了一拜。
隨后跑去了房间,睡下了。
等到人走了。
慕漓默默把三个花环都收进了包里。
伍正祥想要来商量接下来的对策,却发现少年进入了房间。
他透过门缝中看,虽然黑袍挡住了身形,但还是能看到,少年弯下了腰,一个一个触碰了女孩们的额头。
伍正祥不明所以,这是在做什么?
他轉了一个角度,就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少年的指尖……可那已经不算手指了!
血肉早已消失,只有骨头露在外面,甚至连指骨都有了几条裂缝。
而只要触碰一个,女孩的伤痕就会淡去。疼痛消失了,她们从噩梦中脱离了出来,眉头渐渐抚平,终于安稳地睡去。
伍正祥眼睛瞪大了,惊得退后了两步。
如果只有男子一人能够自愈还可以理解,可是只要被少年触碰到的人伤口都会愈合……
回想起少年在救小盈的时候,如果不是用道具破坏了规则,那么就是把伤害都轉移到了自己身上!
伍正祥一得到这个认知,一时间靠在栏杆上,沉默了。
沉默了很久。
慕漓走出了房间,抬头瞧了瞧自己,反正这具身体已经这样了,回去一定会被骂了,那不如把熏香也一并转移过来。
说做就做!
另一边,篮子中的女婴忽然间恢复了原貌。
乐萱站在地上,看着正常的身体,惊喜道:“我,恢复了?”
“我们得赶快找到他!”齐风立即反应了过来,慕少爷一定又是转移了伤害,他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要这么做?
裴阚言眼底翻涌着暗潮,嗓音极为低沉:“好得很。”
而这边,慕漓躲在角落里慢慢等毒分解,耳后的牙印却冷不丁溢出了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