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告诉陈青山天道仙骨,又明里暗里教给他缩地成寸大神通和阴阳两仪术,大孽也确实有些私心,不过这些都与贺凡年的猜测大相径庭。
大孽一言难尽,他嫌弃地瞟了贺凡年一眼,寡淡静肃的脸上多了些活人的情绪:“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
贺凡年蓦然中伤,他夸张地捂着心口:“师尊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个大大的好人啊。”
“是, 你是好人, 把九死祭生术教给先前那个修无情道的孩子, 又让那个中了长恨绝仙锁的孩子去解锁……”
贺凡年哈哈笑道:“不是那孩子自己想求突破吗?九死祭生术虽说九死以祭, 却也有一线生机藏于其中,要是他能把握住机缘活下来, 便能直接渡劫成真神……我这可是帮了他大忙!”
“至于长恨绝仙,虽说到了神王位可自行破开, 不过能顶着绝仙咒攀登上准仙阶级的,我只听说过你一个。有现成的解法, 我当然会告诉他, 毕竟我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前辈嘛。”
大孽食指弯曲, 用力弹了一下贺凡年的脑袋。
“几千万年了,还这么喜欢弹人脑壳。”贺凡年捂着额头,嘴上依旧不停。
“对了,你的开山宗主令呢?”大孽敲了敲桌子, 示意贺凡年将宗主令交出。
贺凡年哼哼唧唧地不知道嘟囔了一些什么。
“给我。”大孽平静地望着贺凡年。
贺凡年:“太久了,不一定找得到啦。”
大孽冷笑:“别让我催第三遍。”
话音刚落,一块令牌啪地一声拍在桌案上。“给你就是了,还威逼恐吓我,我堂堂仙尊,屈居于天帝的威势下千万年,这像什么样子。”
大孽没再管絮絮叨叨的贺凡年,他拿起令牌,这一小块开山令用的材质并不是顶好的,但贺凡年依旧小心翼翼地珍藏了千万年。
开山宗主令,全天镜门只此一块。
大孽掌间微光一闪,他空着的那只手中赫然出现了一块一模一样的开山宗主令。将贺凡年的令牌还给他,大孽随手将复制而出的宗主令往前方一丢。
“万法孽天斩千道,亡神绝仙唯镜门。”陈青山和吴尘从小世界出来,便直接站在石碑前方。那醒目的几个大字随着小世界气息的波动,愈发鲜艳显眼。
吴尘伸手,这一回,他能直接触碰到石碑了,吴尘默念着上面的字,道:“万法孽天……这个孽是大孽仙尊的孽?他难道就是天镜门的先祖?”
“如此说来便解释得通了,要不是天镜门的先祖,这方小世界在此处存留如此悠久的时间,肯定会被天镜门察觉,就凭借上山时镇山断海的威压,少说这块地方也该被划为禁区级别的试练之地。”
“也难怪天镜门中的门人都纯朴善良,开山立宗之人品行都是如此,天镜门也算是始终不忘初心了。”吴尘感叹地道。
陈青山正要说话,突然头部一阵剧痛。
“哐当!”
离开了小世界的陈青山根本想不到这里还会突然出现其它的东西,后脑被重击,应声倒地。
“什么玩意?极天峰上还有暗器谋杀吗?”陈青山完全没有防备,他呲牙咧嘴的揉着后脑,颤颤巍巍地搀扶着吴尘伸来的手站起身,低头一看,一块闪闪发光的令牌正静静躺在地上。
这是?陈青山顺手捡起来,与此同时,一道飘渺似天地间悠然传出的声音道:“天镜门人听令——”
天镜门之内,所有人都仰起头,望向天穹。大孽的声音响彻整个天镜门,也深深传进了每一个天镜门人的心中。
“那是极天峰的方向……是老祖吗?”天镜门的传承断断续续,到老掌门这里,他已经所知不多,可是关于极天峰,他还是知道的。
听前辈所说,最初的天镜门宗主便是在极天峰之上,向天下宣告天镜门的成立。
听着那道震彻心间的声音,老掌门头拼命往后仰,微弯的脊背竭力挺直,甚至向后倾斜,他睁大混浊的眼睛,盯着天际,“是我天镜门的先祖吗?先祖显灵啦?!”
他热泪盈眶,老泪纵横。
若天镜门突遭变故,无人能继。先祖是已经预示到了什么吗?
老掌门步履蹒跚地拖挪前行两步,干瘦的身体摇晃,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心中的情绪抑制不住,双手抖若筛糠,张开伸向天空,悲戚地喊着:“先祖,晚辈无能!求您为天镜门指一条明路!”
“今由陈青山手持开山宗主令,暂做天镜门的代理人。若天镜门中突遭变故,无人能继,便由他暂时担任掌门,直到新任掌门成长起来为止。”
高渺的声音久久回荡,震颤在每一个天镜门人心中。
开山宗主令……竟当真是先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