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吴尘鼻子一酸,他一边给陈青山上着伤药,一边粗声粗气地道,“你快关心一下你自己吧,浑身上下都没一块好肉了。”
陈青山把头偏向吴尘,嘴角裂开,傻乎乎地笑出白牙:“师兄,你没受伤就好。”
吴尘手下动作越发轻柔,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青山,过了几秒才闷声道:“嗯。”
感觉到吴尘情绪不对,陈青山努力睁开眼睛,恍恍惚惚的看着吴尘。
“师兄。”
“痛吗?”吴尘问。
陈青山歪着头想了半天:“有点。”
吴尘:“那我再轻一点。”
陈青山用自己伤痕累累的手抓住吴尘给他上药的手,放在脸颊旁边蹭了蹭,他轻轻说:“师兄,要是我死在这了,你要帮我找清水。”
吴尘差点哭出来,他弯腰俯身,在陈青山耳边一遍一遍地道:
“不会的,青山,你不会死的。”
“师兄。”陈青山道,“可是我好疼,你是不是上错药了?”
吴尘:“……我看看?”
他不自信的拿起药瓶看了一眼,确实是外敷药,他已经用得是痛感最小的药了,还很疼的原因和药没关系,就是陈青山自己身上的伤太重。
陈青山看着吴尘紧张的样子,亲了亲吴尘的手指,说:“我开玩笑的。”
吴尘默了默:“下次别开这种玩笑了。”
“好。”陈青山困倦地道,“都听师兄的……”
陈青山睡着了。
吴尘呼吸一滞,探了探陈青山的鼻息,又不放心的把了脉,指腹是陈青山沉稳有力的脉搏,纵然如此,吴尘依旧感觉心里堵得慌。
第二天,天光照入山洞中,晨曦落在陈青山眼睛上,陈青山自然醒了过来。他感觉自己精神好多了,除去浑身宛如被牛撞了一样的酸痛,其他都很好。
那伤看上去伤得重,实际上伤得也不轻,但架不住陈青山皮糙肉厚,恢复能力强悍,一晚过去,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然后陈青山一睁眼,吴尘布满血丝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师兄?”陈青山完全不记得昨天自己说过什么,他只心疼吴尘红红的眼睛,“师兄,你是一晚没睡吗?”
吴尘见陈青山中气十足的样子,终于如释重负的合上眼,缩了缩身体,小心翼翼的躺在陈青山身边,手还搭在陈青山心口,时刻感受着陈青山的心跳:“我怕你死了。”
“哎呀,我命硬得很。”陈青山没事人一样笑着说,“元婴修士都有一定的自愈能力,睡个觉醒来,再运运功,就什么事都没了。”
当然,这些都在陈青山自己肉身强度本就远超众人的基础上,没到元婴期时,陈青山伤口修复就要比正常人快上许多,同样的伤要是换了别人,少说要躺个十天半个月。
吴尘没睁眼,他将脸埋进自己臂弯:“你昨天都跟我说遗言了。”
陈青山挠挠脑袋:“那时我脑子混沌的,胡言乱语,吓到师兄了?”
吴尘不说话。
陈青山轻轻掀开吴尘故意挡住脸的广袖,吴尘没防住,泪眼朦胧的瞪了陈青山一眼。
要不是身体的伤还没痊愈,尚且还在虚弱状态,陈青山绝对会被这一眼瞪硬。
“……抱歉。”
吴尘抢过袖子,一声不吭地掉了个方向,重新用袖子罩住眉眼。
陈青山呆坐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山洞内一时寂静。
“那个,要不我去找点吃的?”陈青山试探着问道。
“别去。”吴尘马上坐起来,红着眼睛瓮声瓮气地道,“你就在这里,运功打坐修炼,在伤好之前,你不许离开我五丈距离。”
陈青山立马点头:“好,都听师兄的。”
到元婴期,修士对于食物的需求没有多大,但陈青山受了伤,之前又经历了那样一场打斗,吴尘就当他饿了。
还没闭眼休息多久,总是惦记着这件事,吴尘根本睡不安稳,他爬起来,看陈青山还在运功修炼,于是轻手轻脚地走出山洞,抬头望向天空,百花教的人还在上方不断搜寻,完全没有要放松半点,放过他们的意思。
“吴尘,你要去哪?”陈青山的声音幽幽响起。
吴尘赶忙回头,陈青山眨巴着眼睛望着他。
伤口进过涂药和修复,已经没了最开始那骇人的样子,但新长出来的皮肉薄而嫩,看着还是触目惊心。
“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吴尘温声道。
陈青山:“一起吧,我们需要购置几套衣物更换,再找到师姐和前任圣女。”
吴尘点点头,看向陈青山,还是很担忧:“你的伤……?”
“没事,再养两天就好。”陈青山活动完筋骨,伸了一个懒腰,骨骼发出噼啪的身影,这么一活动,他浑身利索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