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蛟, 你觉得那个叫宁不巧的人, 怎么样?”李惊仙拨弄着茶盏,语气阴沉。
“野心勃勃。”李斩蛟想了一会儿,给出了四个字的答案。
“他太能忍,也太狠辣。舆图十年, 看似步步退让软弱无能,实则谋划长久等一朝翻盘。舆图之中,他杀了自己最有能力的部将,推到我身上,既绝了部将造反的可能,又师出有名,带兵亲征,拉拢人心……”
李惊仙闭上眼睛,仍谁也想不到吴尘会对跟在他身边十年的部将下手,这是一步极险的棋,偏偏吴尘算好了人心。
她输的不冤。
“舆图也是一方小世界,里面的一事一物、一人一木皆有映照。进入舆图磨练权术,同样是在打磨锻炼心性。十刻便能从舆图里出来,此人若真能成长起来,少说能成为一方枭雄。”
……
“师兄,这玉液琼浆你快喝吧!我来给你护法,助你消化酒液。”陈青山撑着脑袋,亮亮的眼睛看着吴尘,端的是一脸期待。
吴尘与他拉扯一番,推辞不过,只得在陈青山期待的目光中打开玉瓶瓶盖,仰首喝下为数不多的玉液琼浆。
到了自己寻找的客栈房间内,吴尘自然也没有继续带着他那黑铁鬼面罩。
换了身衣裳,吴尘还是那样骄矜清贵的模样。陈青山看着他俊秀的容颜,不由得生出几分欣喜。吴尘看着他的样子,笑问道:“我都要把你的玉液琼浆喝完了,你怎么还那么开心?”
“你赢来的,自然是你的。”陈青山立即澄清道,随后便拖着吴尘上了床,“师兄,运功,我来助你化了这玉液琼浆!”
吴尘依言,盘腿坐着,伸出双手,与陈青山掌心相抵,指掌间的温度通过接触的地方传递,勉强集中的注意力被陈青山微动的手指挑拨,吴尘睁开眼睛,茫然望着陈青山。
“不是说助我运功吗?拨撩我做什么……”吴尘垂眸,眼尾、脸颊处都泛起微红。
陈青山莫名:“什么?我没啊——”
吴尘:“……”
吴尘不说话了,他收回手,双手抱胸思考了一会儿。
即便没有和陈青山肢体接触,吴尘依旧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呼吸也越来越急促,难以言喻的燥热和烦闷涌上心间。
难道这是运化玉液琼浆的正常现象?
燥热在脏腑游走,最后往下腹涌去。吴尘一个激灵,扯过被子盖住自己半个身体,顶着陈青山不知所谓的目光,吴尘嘴角抽了抽,看着被角的手指越捏越紧:
“操他娘的瘪犊子月下楼居然往玉液琼浆里下药!”
陈青山:“……”
能给吴尘气到爆粗口,不用想也知道月下楼在玉液琼浆里下的是什么药。
只是药溶解在玉液琼浆中,会随着功力的运转,流淌在血液内,刻意运功之后发作效果远超寻常。
吴尘脸上的红晕愈发姝丽,陈青山咽了咽口水,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吴尘一人喝下,那么现在中招的就是他们两人……
陈青山正人君子的撇开视线,默默挪了挪身形,距离吴尘远了些:“那现在怎么办?”
吴尘咬牙切齿,满脸潮红让他说出的话少了几分气势:“我,我要去砸了月下楼!”
现在就去砸月下楼吗?吴尘这副样子,只怕是进了月下楼,就会被那边的姑娘拆了吧!陈青山又默默挪近了些,不动声色的压着被角,让吴尘无法起身:“要不我们先想办法把毒解了,怎么样?”
吴尘只是生气,还没失去理智。他混乱的思绪已经念不成连贯的清心诀,吴尘难耐的喘着气,忍住想要往人身上扑的欲望,猛然抓住陈青山的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帮我打点凉水。”
陈青山摸摸吴尘发烫的脸颊,吴尘睁大眼睛看着他,身体已经不自觉的试图凑近陈青山。
“我马上回来。”陈青山擦去他额角沁出的汗,赶忙锁了门离开房间,去找小厮打水。
师兄是被药迷了神,这时候要做了些什么,等吴尘清醒过来,肯定会生气。
虽然这是一个占便宜的好时机,但陈青山并不急于一时,他喜欢吴尘,更敬爱吴尘,所以他希望他们能吴尘清醒的状态下做到这一步。
找小厮要来了沐浴的桶,陈青山打够了冷水,这才走到床榻边,盯着把自己裹成一团的师兄,他道:“我水打好了。”
吴尘不为所动。
陈青山扒拉开被子,吴尘委屈的视线投来,他浑浑噩噩的攀上陈青山的脖子,像寻食的幼兽一般,急切的摸索着陈青山的面庞,俊秀的面容靠近,红润的唇舌微张,不知是要吻来还是轻轻嗫咬。
扣住吴尘作乱的手,陈青山吻了吻吴尘眉间,他抱着吴尘,将人丢进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