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口。
危越垂眸看了它一样,史莱姆似的影子趴在他的鞋面上,不停地冒泡,溅得他裙摆上到处都是。
虽然在沾上的下一瞬,格外逼迫强迫症的黑点就会消失,但是看着依旧是如此地碍眼。
冷酷无情的准邪神抖抖腿,把试图扒着他不放的影子抖下去,然后看也不看地从上面踩过去。
噗叽。
影子发出了被踩扁的声音。
短而密集的触肢疯狂摇晃,不会人话的影子发出模糊混乱的呓语,不用分辨,它一定是在骂它的主人小气又冷酷。
连一口都不给它吃!
危越冷笑,还给你分享出毛病来了,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孩子,想吃就自己出去狩猎。
咕噜噜。
不远处响起轮子转动的声音,是小科西利其在推着他的奶奶晒太阳。
加利尔镇仍然被晨雾笼罩着,唯独修建在小镇最边缘的教堂是例外,这里就像是晨雾入侵不了的净土。
一大束阳光破开迷蒙的晨雾照射下来,饱经岁月洗礼的教堂在阳光下给人以一种厚重而沉静的感觉,能让人慌乱的心情瞬息间平复下来,仿佛置身于最温暖安全的理想乡一样宁静。
涅朵拉修女的声音就是最神圣的圣音,她念诵着经文,每一个字词都像是在歌颂,耳畔响起圣洁的乐声,是区别于记忆中的圣歌的曲调。
聆听者不曾听过这样的乐声,这不是上帝的乐声。
但他们顷刻就领悟了,这是歌颂涅朵拉修女的宏伟乐声,赞美修女阁下!
镇民们或手握十字架,或双手合十,他们的目光没有分给十字架上的受难者分毫,而是汇聚在了站在十字架下的黑白修女身上。
阳光透过彩窗照射在过分高大的修女身上,将她衬托得恍若天神降临。
如果真的有神,那么,神明必然就是涅朵拉修女的模样。
啊!
信徒们虔诚地在心中感慨,赞美涅朵拉修女!
啪——
就在涅朵拉修女的房间里,一颗半人高的白卵从内里破开,一只白皙细长的手从破口处伸出。
紧接着,一张假面女仆一般无二的脸露了出来。
第二个造物“出生”了。
她们是什么?
刚“出生”的造物熟门熟路地撕下干瘪的卵壳为自己变化出合身的女仆裙,破碎的卵壳拢到一起,再捏一捏,就是一张画着青蓝色水鬼蕉的白底陶瓷面具。
喀嚓,喀嚓。
是骨头在发出声音。
身形格外细长,一看就不是人类的新造物调整着自己的外形,不一会儿,单看外表,她已经和第一个假面女仆没有任何区别了。
于是她双手合拢,交叠着放在腹部,仪态虽然无师自通般地达成了满分成就,但她没有擅自移动,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候着造主的命令。
她们是造主最忠诚的造物,是最锋利的剑,也是最坚固的盾。
她们的血肉,她们的生命,都将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伟大的造主,她们的无上之神!
她们是——
圣甲蜘女。
……
又一天,另一只诡异还没有回来。
危越带着饿得拿他鞋子磨牙的影子夜行五百多公里,去了最近的城市狩猎,两个圣甲蜘女留守加利尔镇。
一人一影连吃带拿,还不忘伪装出好心能力者为爱发电的痕迹,他们之前在修道院所在的城市就是这么干的。
听说那些高层已经派出了很多人来调查,不出意外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
危越咀嚼着嘴里鲜嫩多汁的诡异,开始思考另一只诡异迟迟不归的原因是不是他和影子在那座城市搞出来的动静太大?
应该,不是。
加利尔镇离那座城市不要太远,这片海外大地上到处都是六七级,八级也能找到不少,九级肯定也有很多,起码比华国多出十几倍。
就算要高阶诡异去调查,也轮不到一只藏在山旮旯里的高阶诡异赶过去。
它应该是有别的事情。
既然命运的指引让六面骰子指定了加利尔镇,那么那里一定有更大的秘密。
危越还是决定留在加利尔镇蹲守那只诡异。
吃空了这座城市一半诡异的一人一影原路返回,完全没有把很快就会在这座城市里再次上演的肃杀调查当回事。
危越的本意就是来国外搅浑水了,水越浑,越适合摸鱼。
他借白鸽颂者和黑鸦祷师交给九号部门的名单不止有国内的,还有一小部分国外的。
可惜萧漠升只负责国内,有关于国外的更多情报他也不知道了。
危越相信,仅凭那一小部分名单,华国就能够从中窥见埋藏在国外千年之久的阴影。
这种时候,最好是让这片土地上的诡异自顾不暇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