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越放松身体,小半个人都埋进了过于柔软的沙发里,他半合着眼,手指翻飞,拿信仰金丝当翻绳游戏玩,不再去听楼下的谈话。
他放空自己,听到了影子欢快的咀嚼声。
它吃得很开心。
……还有灵者的惊呼。
在灵者手底下抢食吗?
那确实是吃得很开心了。
危越有交代过影子不要暴露,所以它现在的拟态应该是一个浑身包裹严实,黑漆漆的完整人形……这个拟态似乎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算了,只要不暴露就行。
半个小时后,娄君怀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危越翻花绳的动作一顿,五指一抖,将雀跃不已的信仰金丝收了起来。
咔哒。
门开了。
但人没有进来。
危越:??
他转头看过去,就看到本该进来的人保持着一脚跨入,另一只脚还留在门外的动作,十分惊讶地看着自己。
眼睛都睁得有些圆了。
这么惊讶啊?
“怎么?”靠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秾丽青年冲怔在原地的男人轻挑眉梢,语带笑意地戏谑道:“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娄君怀张了张嘴,没说话,沉默地把另一只脚抬进门,反手将门关上。
他以为,危越不想被除母神以外的人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个以外也包括了自己。
他以为,危越即便真的要来找自己,估计也是变作另一个模样来的,没想到居然是以真正的模样……
娄君怀抿着嘴唇,怔愣过后,就是浸满甜意的喜悦。
不过他高兴了没一会儿,就听到喜欢的人说:“娄先生,母神在吗?我来求问。”
娄先生。
娄君怀磨了一下牙,好生疏的称呼,还不如叫娄总,这样他和他之间好歹还能有一个上下级关系。
男人吸了吸气,把有些幼稚的恼怒压了回去,他把手里的大衣放到架子上,坐到青年左手边。
沙发很软,并不是娄君怀会选择的款式,他坐下去,两人之间预估的距离至少缩短了半个拳头。
第一次,娄君怀觉得宁柯柯挑的沙发十分不错。
明天给她发点零花钱。
正在加夜班的宁柯柯:……
缩短至大半个身位的距离有些近了,娄君怀闻到了从青年身上传来的清冽冷香,他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香气。
像是深海里的冰,冰里冻着一株仍在生长的奇花,透过冰、穿过海的花香无时无刻不在变化,叫人捉摸不透。
“稍等。”
娄君怀闭上了眼,似是在和正在休息的地母之神沟通。
几秒后,他睁开眼睛,眸中亮起一圈新绿的光晕:“晚上好,越越。”
危越坐直身体:“晚上好,母神。”
地母之神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没有受伤后,便问:“你是想问我的神墓在哪里,对吗?”
危越点头:“是的。”
九级灵者耗在那里实在是太可惜了,他确定华国已经没有了八级以上的诡异,但他在萧漠升的脑子里挖出了一份名单,其中牵扯很广,需要九级灵者坐镇。
华国确实很难渗透,然而积年累月地渗透下来,再坚硬的石头都会被滴穿一个洞。
那只宝石绿的虫子并不是偶然出现在安周市的,它有一个具体的寄生目标,只等它悄悄发育起来。
另外,诡异已经在找地母之神的神墓所在了。
危越把那份名单交给了白鸽颂者和黑鸦祷师,这会儿应该已经聊到这里了。
他有一个想法。
“母神,您的神骸可以移动吗?”
地母之神愣了一下,随即了然:“孩子,它现在只是一把锁了。”
一把锁,当然可以移动。
危越笑了:“那就好。您想听一听我的想法吗?”
地母之神很开怀地笑弯了眼:“当然。”
那必然是一个出其不意的好想法。
第110章 新的猎场已经出现 他要他爱他
藏地, 死亡谷深处。
三顶很简易的帐篷呈三角形搭建起来,中间围着一个燃烧过的篝火,几箱压缩饼干和矿泉水垒在一起, 边上还有两箱泡面,其中一箱已经吃过一半了。
看得出来,住在帐篷里的人没有一个会做饭的。
否则摆在这里的就是新鲜的食材了。
死亡谷的生态环境很恶劣,不管白天还是晚上, 温度都在零度以下。抬头看,天空湛蓝, 血月高悬,而山谷内始终是大半被阴沉笼罩。时不时还有闪电劈下来, 放眼望去,随便都能找到被雷劈得焦黑的痕迹。
在这里活动, 躲避雷击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闭着眼睛都能完成。
越往深处去,四面就越荒芜, 山谷外围还能看见一些活动的动物,进到山谷深处以后就压根儿见不到一个会喘气的活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