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只拥有自然力量的特殊诡怪。
诡怪破土而出的刹那, 空气中的水汽变得更重了,相互链结着挡住酸雨的群鸦艰难地扇动着羽翼, 有腐蚀性更强的“水”融入了雨中, 它们坚硬光滑的羽毛都被这东西腐蚀得滋滋作响。
危越留意到了群鸦从他这里抽走的力量增加了,这意味着酸雨不再只是简单的酸雨,它被“附魔”了。
或许是【泯生鼎】拉仇恨拉得太过成功,这只诡怪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飞在天空中,各守一方,呈四角开阵将它困在正中的四只异兽身上。
真正该注意的不注意,倒是很顺利地,如危越想的那样, 它将这四只异兽当成了真正的威胁。
和这只长得像是海产混合物的诡怪相比,原本狰狞可怖的异兽都变得好看不少。
诡异果然都不好看。
长相一个比一个抱歉。
回想起那只还给自己取了“萧漠升”这么个人模人样的人名,实际上皮囊一撕,直接就是一滩的九级诡怪,危越想,这只诡怪长得稍稍好一点儿,起码它还有个固体的外形。
观察到此结束。
危越拍了拍倚靠在自己手边的【灾厄之镜】,示意它去帮那些人类的忙。
九级诡怪的威压全释放,压得众灵者都有些呼吸不上来了。
尤其是宁柯柯这个四级小菜鸡,她脸色刷白,比化身霜雪后凝实,还未度过短暂稳定期的祝袭都要白。
但她强撑着没有软着双膝跪下去,以刀杵地的手用力得青筋暴起,呼吸也是呼出多进气少,她感觉自己的肺都要被挤炸了。
喻客歆的动作也在这威压下变得有些迟缓,他尚且如此,就更不用提别人了。
灵力消耗过度的【幻灵蝶】被这威压一震,当场就昏厥了过去,软趴趴地翻到在薛狄脑袋上。灵力消耗程度同样不亚于它的薛狄喘得像快要坏掉的风箱似的,两只手也抖得跟帕金森患者没什么两样了。
他咬着牙往嘴里倒了一瓶灵药,又取出一瓶液体化的灵药往头上倒,药液包裹住了昏厥的【幻灵蝶】,温和地滋养着它灵力枯竭的经脉,尽最大可能降低了它因为今日的破釜沉舟之举而导致在日后修炼上出大问题的可能。
见到薛狄往嘴里倒灵药,其他几个头一回直面如此强大的诡异威压的队友这才慢了好几拍地反应过来:对啊,我们还能嗑药……
赶紧!
死手,快把灵药往嘴里倒!
尽快恢复了灵力,他们才能列阵开门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尖锐的大笑声从头顶极速逼近。
是熟悉的笑声,是那位的镜子。
虽然嘲讽意味拉满,但是令人安心。
无论镜框还是镜面都是纯白色的【灾厄之镜】很喜欢擦着人的脑袋飞过去,这一次被选中的幸运儿是抖着手倒药倒了四次都倒不进嘴里的郑凭蕴。
郑凭蕴:……
逐渐红温。
冷不丁地,头顶一阵冷风呼啸而过,他被吓了一跳,本来就抖的手更加雪上加霜,抖得更厉害。
不过也是走运,这么一抖,怎么都倒不进嘴里的灵药正正好,全部往嗓子里灌了进去。
呛得他直咳嗽,脸通红,梗着脖子咽了老半天才把卡在嗓子眼的灵药咽了下去。
抬头一通找,正对上咧开大嘴朝他大笑的白镜。
郑凭蕴:……
算了算了,惹不起惹不起。
见人类不上当,无趣极了,【灾厄之镜】转着镜身凌空而起。
喀嚓喀嚓!
它融进构成半圆形的镜子盾牌中,好似下一刻就会碎裂的镜子盾牌登时裹上了一层坚硬的钻石保护膜,淡淡的猩红压过了镜子盾牌原本无光自闪烁的七彩虹色,一张咧开的大嘴出现在了半圆的最高处。
它大张着,像【泯生鼎】一样贪婪地吞食着诡怪充斥在这个诡域中的诡力。
【灾厄之镜】,【泯生鼎】,它们都对诡异表现出了极强的兴趣,对食物的兴趣。
和它们的主人一样。
物似主人?
是,也不是。
它们的造主是女王,也是致使危越变成如今这幅非人模样的始作俑者。
危越,也可以说是女王的造物,虽然只有五分之二是。
思及镜中灵和万千幻象分食那些诡怪时的迫不及待和喜悦,危越颤了颤雪白的眼睫,心中某个猜想的答案越发明晰。
有了【灾厄之镜】加强镜子盾牌,被罩在半圆形盾牌里面的众人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绷紧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放松,行动重新变得自如,失去控制逐渐变得躁动一万多个活死人重又安静下来,不再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喻客歆抬头,率先看到了三栋筒子楼各层走廊上满满当当的人,他愣了愣,立刻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