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好, 对谁都是。
而从小长大的萧如玉所看到听到的例子不必他少, 甚至还因为他们那个阶层所拥有的财富和权利过于滔天, 更明白,爱在尊严和华袍面前,不值一提。
薛烬不想去爱,也不想被爱,薛烬只想快乐。
裴行之, 最好能让他一直快乐。
这样,他也可以让裴行之在这段时间的共处里也一起可以快乐,聊聊天,吹吹风,赏赏花,看看海,喝喝酒(划掉)……汽水。
说不好,哪怕离开了节目,他可以成为薛烬第二个无所不谈的朋友。
就像萧如玉那样。
他知道裴行之有钱,而且远比萧如玉有钱,也远比整个姜家有钱得多,厉害得多,但是放心,薛烬不会和朋友要钱,也不会占朋友便宜,更不会假借朋友的权势狐假虎威——他只力会所能及地帮助朋友变得快乐。
难得的好晴天。
气温回暖,薛烬睡意朦胧地斜躺在顶楼的沙滩椅上晒太阳,脸上戴着一副能够盖住半张脸的墨镜,修长的双腿耷拉在地上——直到身边突然传来轻缓的脚步声,他才眨了下眼睛回神。
不上班就是好,哪怕半夜玩到凌晨,第二天还能随心所欲地补觉。
来人没说话,似乎以为他还睡。
过了会儿,薛烬脱去墨镜,坐直身体转头看向背后,是周青石,阳光下,他阴冷的皮肤白的快把空气冻住了——薛烬没来由地决定他的湿气好像是从骨缝里渗出来的,哦不,不是湿气,说鬼气更恰当。
周青石被发现后还好脾气地笑了下,“温叙言又开始在下面烤蛋糕了,好像是抹茶味的,你要下去学习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薛烬眯着眼睛笑了下,“不了,我有点困,怕一不小心就把糖跟盐给弄混了。”
周青石点点头,“有道理。”他抬头望向几百米外波澜壮阔的海面,继续问,“陆景和和宋锦年好像要准备去冲浪,桑渝白呵沈文溪要去看,你想去吗?——我听说你会。”
听说?听谁说?
薛烬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但很快又恢复正常,“哦?是吗?冲浪啊,那么危险的运动我怎么可能去学呢?快跟我说说,究竟是谁在造谣我?”
周青石顿了下,很快地换了话题,“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记错人了吧。诶,我听说裴行之好像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出房间,你刚刚也还在睡——你们房间昨天晚上做了什么啊?”
听说?这又是听谁说?
薛烬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你很好奇?”
周青石点头,“当然好奇。”
薛烬又问,“为什么好奇?”
周青石黑眸沉沉地看着他,“关于你的一切,我都很好奇。”
哦……
薛烬在带着凉意的海风里轻轻地点了点下巴,声音也很轻,“你把头靠过来点,我就告诉你。”
周青石明知这是危险的信号,但他还是蹲下身,乖巧的把头靠近,就像是一位连续半年都没有丝毫收成的猎人从来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接近猎物的机会。
薛烬用修长又带着暖意的手指挑着他的下巴,又拉进,拉进。
就像是在ROMA随意地挑起一名被“灰烬”选中的幸运观众那样。
周青石也像那些幸运观众一样心跳飙得快要破开坚硬的肋骨爆出胸膛向薛烬捧出那颗红色的器官——直到薛烬突如其来的一巴掌。
心脏顿时停滞了三秒,三分钟?还是三年?
不清楚,不记得。
周青石只记得他的后脑勺突然爆发出一阵强烈到头晕目眩四肢发麻的快感,只记得薛烬那个冷漠的眼神,和那句话——“你也配?”
薛烬毫不留情地离开了。
阳光正胜,晒的地板温热。
周青石却冷得仿佛坠入冰窖——他躺在地上捂着胸口急促地大喘气,被病发时啃到指甲极短甚至露出粉色甲床的手指紧紧掐着胸口的那块不受控制的肉团。他知道,他现在很狼狈。浑身上下都是高潮过后的冷汗,后背的布料全部湿透……
有那么一瞬间——周青石甚至希望自己能死在那一秒。
过了好久他才从地上爬起来。
连午饭都顾不得吃,他立刻下楼去找制作组要刚才天台上那一秒的录像,他知道王导和齐弘远看着他拿出U盘拷贝时的表情有多诡异多惊悚,甚至可以称得上“恶心”二字——但他无所谓。
周青石觉得。
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命中注定属于他的人,而且,他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现在,他的命定之人还没有被任何人所打动所撬动。他有机会!
下午。
沈文溪有个一日vlog的拍摄任务。
这是王导新加的所谓能推动嘉宾互动交流的小游戏,打开官方直播间,同时每天随机挑选一位嘉宾聚着手机四处拍摄,拍人拍景拍做饭切菜,不管怎么拍都行,只要相机时刻保持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