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槐冬感觉有点儿冷，就使劲往池亦燃怀里缩了缩，贴在他耳畔，小声道：“这些小笨猫。”
因为贴得很近，池亦燃能够感觉到对方的呼吸轻轻打在侧脸的肌肤上，温热又有点儿湿润。
还有点儿痒。
池亦燃抱着纪槐冬，两个人缩在厚重的被里，虽然外面寒风凛冽，屋内却是狭隘的温馨天地。
两个人都不算困，所以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猫们嫌冷，已经突破了猫窝间的界限，窝成了一座猫猫山，呼吸声此起彼伏。
“猫崽子们睡得还挺香，一点儿也没有不习惯，”池亦燃看着旁边睡着的猫道。
纪槐冬“嗯”了一声，“因为你在这里啊。”
池亦燃轻笑，“怎么说？”
纪槐冬眯起眼睛，露出惬意的神色，“只要在你身边就会觉得很安稳，大概是这样吧。”
池亦燃有些唏嘘，对猫狗来说，只要跟在主人身边，哪怕是在流浪内心也会觉得幸福吧。
“莫莉姐还老是劝我们养孩子，猫都养不过来了，还养孩子呢，”池亦燃感慨道。
池亦燃虽然还挺喜欢孩子的，但是他也得考虑现实状况，虽然锦中城生活水平比其他避难所高，但是毕竟还没有发达到和他之前生活的世界那样。
纪槐冬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这里的医疗条件也不怎么样。
综合考虑之下，池亦燃觉得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照顾好自己就很好了，孩子就算了。
其实猫也就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小孩了，养猫就是养孩子。
池亦燃揽住纪槐冬的腰，“对了，你之前的同事有没有和你聊过锦中城其他的事情，比如说工作，房价什么的？”
纪槐冬想了想，摇头，“没有，也可能是我忘了。”
池亦燃遗憾道：“啊，那去了再打听也是一样的，我们现在手头上的核心石还有一百多个，暂时租房应该是够的……不知道买上房要多久呢。”
“喵呜。”
水龙头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发出了一声轻轻的梦呓。
纪槐冬不太能理解池亦燃对房子的执着，“其实住在哪里都是一样的吧，只要我们在一起。”
池亦燃反驳，“不一样的，感觉不是自己的房子的话，根本没有那种‘家’的归属感。”
“你说的家的归属感什么的我理解不了，”
纪槐冬打了个哈欠，“反正对我来说跟你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空气陷入寂静，池亦燃盯着纪槐冬柔软的发丝下因为困倦眯着的眼睛。
池亦燃突然问：“现在能和我说一些关于你过去的事情了吗？”
他赶紧又补充道：“不说也没关系。”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过去的事情那么感兴趣，”
纪槐冬沉默了会儿，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我先说好，都是些挺无聊的事情。”
池亦燃认真道：“只要关于你的事情，都不无聊。”
“小时候的事情我都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过得不好，像个货物一样被买来卖去的，吃不饱，还会挨打，但是都无所谓，因为习惯了，”
纪槐冬的声音很平静，就像不是在说自己的经历，而是什么稀松寻常的小事。
池亦燃只感觉心脏钝钝地疼，接着问了一个很傻，他自己问出来就后悔了的问题，“都没有人照顾你吗？你的家人呢？”
“不知道，可能是死了吧，”
纪槐冬顿了一下，嫌弃道：“你要是准备哭我就不讲了，我说出来又不是为了招你哭的。”
“你接着说吧，”池亦燃只是道。
“还有什么好说的，”纪槐冬思考了一会儿，没想到，“反正我还活着呢，就这样。”
池亦燃：“……别说的这么轻描淡写了。”
虽然纪槐冬只是寥寥几句话带过小时候的事情，池亦燃还是能够幻想到那时候他过得有多不好。
“既然过去了都是无所谓的事情，感觉没有什么记住的必要，也没有什么怀念的必要，”纪槐冬道。
“不说这些了，说了你就哭。给我讲一些你的事情吧，”纪槐冬换了个话题。
如果系统不干涉，池亦燃能把自己从小到大所有记得的事情和流水帐一样一股脑倒给纪槐冬听。
可惜系统不让。
池亦燃思索了一段时间，决定说一些不会暴露自己的东西，比如说家庭。
“我嘛，我家里有四口人，父母，我还有你见过的，我妹妹，但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们被暂时分开了，如果看见你，他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你上次和我提过你妈妈，你说你们两个长得很像，”纪槐冬道。
“你这不记忆力很好嘛，我长得随我妈，不过她的脾气不算很好，”池亦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