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珍珠,翠屏青黛,四个人守着她,拿了食物过来给她填肚子,吃完后歇了会儿,热水已备好。
等朝歌从浴房出来时,萧夜弦已经醉醺醺地躺在外间榻上。
朝歌缓缓走过去,却没有叫醒对方,而是倚着旁边的槅扇静静观察着萧夜弦。
自从赐婚圣旨下来后,萧夜弦就变得很忙,她也只有在偶尔的几次早醒时摸到身旁还带点余温的床榻才知道他晚上又睡在了她身边。
而到陆员外在京中安顿好后,他终于露面,亲自将她送回了陆宅。
之后的三个月,两人便再未见过一面。
半夏珍珠和青黛三个人跟随她一起住在陆宅,她有时候也会想要打听他究竟在忙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总难以启齿。
仿佛真的问出口,便好像破了什么戒一样。
如今终于再次见到他,却发现他似乎变得更加成熟了。
曾经还带着点青涩的毛头小子,不知经历了什么,如今像是被打磨过的利剑,锋利、却又有种厚重的安全感。
男人肤色白皙,喝了酒后,双颊微微染上一抹酡红,却更衬得他长眉凤目俊美无双。
看着看着,朝歌忽然发现男人的额发微微湿润,像是沾过水似的。
眉梢一挑,顿时轻笑一声。
“别装了,再耽搁下去今晚你就睡在这儿吧。”
说完便转身欲走。
男人顿时翻身而起从身后抱住她,薄唇噙着她耳垂,磨了磨。
“小没良心的,这么久不见我,问都不问我一句就算了,新婚夜还打算让我这个夫君独守空房,真是好狠的心!”
朝歌伸手探到身后摸了摸男人的脸,温热,但没有很烫,显然是在前院洗过脸后才过来的。
而他在她耳畔吐息,酒味也不重,想来敬的酒里也掺了水。
朝歌笑了笑,从他怀中转过身,垂下眼睫:“好了,一身酒气臭死了,快去洗澡。”
说完退出他的怀抱,转身走向内室。
没让朝歌多等,男人很快便穿着一身睡袍走了进来,下人们都被赶了出去。
红烛红罗帐,白雪俏佳人。
萧夜弦吞了吞口水,挨着朝歌坐在床上,顺势抱住人。
嗓音低沉沙哑:“阿九……可以吗?”
朝歌摸了摸还没显怀的肚子,点了点头。
“你轻一点,别闹太久。”
萧夜弦眼睛瞬间红了,如同饿狼扑食一般抱着人便进了床榻。
“阿九,阿九……”
大圆满时,男人终于喟叹出声。
“终于能娶到你了……”
……
朝歌后来才知道,除夕那个混乱的夜晚之后,第二天,也就是新年的第一天,萧夜弦去向明熙帝请赐婚圣旨时,答应了明熙帝许多要求。
其中一条就包括,若娶她为妻,则此生再无纳妾机会,他未来做了皇帝,后宫里也必须只得有朝歌一个。
萧夜弦毫不犹豫地答应。
而明熙帝在朝臣面前宣布这
件事时,满朝文武都表示反对,御史弹劾的奏折如雪花一般飞到御书房。
是萧夜弦顶着压力,一家一家地找人游说,恩威并施。
最终满朝文武都不再反对之后,礼部快速走起了流程。
但其实朝臣们也看得分明。
瑞王已经被贬为郡王,陈贵妃被贬为美人打入冷宫,瑞王已经无缘帝位,而逸王喜好游山玩水,对皇位无意,明熙帝的三个儿子里,只有也唯有太子一人拥有登上大位的资格和能力。
他们不满的只是太子妃出身太低,未来国母没有成为天下女子典范的品德。
萧夜弦承诺,日后他必和太子妃同心同德,共同为大晟江山安宁努力。
.
萧夜弦大婚之后没多久,明熙帝忽然宣布退位,将皇位丢给了太子,带着后宫里的一群嫔妃集体搬出了皇宫,开始游历他治理了十几年的天下。
萧夜弦上位之后,更加忙得不可开交。
为了每天都能看到老婆,萧夜弦不顾朝臣反对,让朝歌住在了养心殿。
帝后同吃同住,恩爱异常。
五个月后,太子萧护诞生。
小太子满月当天,明熙帝、逸王、清衡道长都回来了。
再次见到清衡道长,朝歌终于忍不住将人叫到无人处询问。
清衡道长摸了摸胡须,笑呵呵:“你是问为何中了同生咒还会怀孕?”
朝歌点头,满目疑惑。
清衡道长:“其实,这件事本就是老道打的诳语,当初老道一眼看出你与陛下乃天作之合,便从未想过要拆散你二人,而你当时囿于前情不得不用出同生咒这种歪门邪道,老道当时便劝过你,你执意而为,老道观其后续并无不妥,便也顺水推舟了一把,故意告知你同生咒期间无法怀孕安你的心罢了,如今看来,陛下对你赤诚忠心,百依百顺,你也可放下心中执念好好看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