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趴在他肩臂处睡得正香的小女人。
柳眉儿细细弯弯,睫毛长长,小小的鼻子顺直挺翘,红润润如同樱桃般可口诱人的小嘴儿……
萧夜弦忽然就不想忍了。
他一个凡人之躯,又怎能跟那邪咒对抗?
反正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就算被他吵醒也怪不到他身上。
这么想着,萧夜弦一个翻身,薄唇便落在少女白皙滑嫩的脖颈上。
……
许是某人愧疚心作祟,这回再上路,终于不再让她挤在狭窄的小车厢里。
虽然还是要跟某个不顺眼的男人共处一“室”,但朝歌能够舒舒服服地躺在软塌上享受男人无比精心地照顾了。
“点心还要不要吃?”
男人声音温柔极了,仿佛沁了春水。
朝歌一边摇头一边哼唧,“太腻。”
“那蜜饯?”
“太齁。”
“瓜子?”
“不想剥。”
萧夜弦唇角勾了勾,从果盘里抓了一把炒货,然后拿出一块帕子平放在双腿上。
眉眼认真地开始剥瓜子。
朝歌见着他腿上的帕子,转了个身趴起来,目光在帕子的四角寻找熟悉的印记。
“这不是我给你的那块?”
男人低眉顺眼地:“嗯。”
朝歌撩起眼皮看他:“怎么不用?莫非是嫌我的帕子配不上你太子殿下的身份?”
男人抬眼睐她一眼,神情仍是温和的。
“说的什么话,”他收回目光继续剥瓜子,将剥好的瓜子仁放在帕子上,不消一会儿便聚了一小堆。
他垂眸告诫她:“你啊,以后可要记住了,女人家的帕子怎能随便给外人,就算是不想要了、随手丢了也不可以,若是被那些个地痞流氓癞汉捡了去,少不得要传出些闲话,于名声有损。”
朝歌唇角下压,正要讽刺一通,男人却好似知道她要说什么,紧接着又道:“你的帕子给我没什么问题,我会好好收着,我只是说你往后不可随随便便地给别人,除我以外的其他人都不可以,知道了吗?”
朝歌抿了抿唇,小小翻了个白眼。
“什么叫除你以外的其他人都不行?太子殿下莫不是忘了,咱俩可什么关系都没有。”
要说有关系,那也是无媒苟合,更坏名声。
萧夜弦的手顿了顿,随即朝躺在他旁边的朝歌看了一眼。
有心想承诺她点什么,可未来诸事他也无法预料,而且此时两人同被咒术裹挟,就算他给出承诺,她也不一定会信。
还是等回京之后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了再告诉她吧。
男人没有接话,朝歌心中莫名有点气闷。
心烦。
她一骨碌从榻上坐起来,掀开窗帘一角,便看到披着一身黑色斗篷,骑在高头骏马上英姿勃勃的
空青。
目光一转,杏眸已经染上笑意。
“哎!空青!”
空青闻声朝她看过来,见是她,下意识透过缝隙朝里面的主子看了过去。
但窗帘遮着,看不见主子的神情。
空青恭敬一抱拳:“陆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朝歌目光落在他的胯下。
杏眸晶亮喜人:“你这马看起来很是不凡啊,你看我能不能骑?”
“……”空青一脸为难,“陆姑娘学过骑马?”
朝歌诚实摇头:“没有,不过我想学,你教我,行不?”
我不敢。
空青再次瞄了瞄被窗帘遮住的另一人。
俊秀的脸上露出苦笑:“陆姑娘,您就别为难属下了,陆姑娘若想学,待回京了可以让殿下教你,殿下骑射一流,定能教会陆姑娘。”
朝歌撇了撇嘴。
“你就会说这些空话哄我,当我不知道吗?回京之后他肯定忙得不见人影,哪有功夫教我。”
更何况,到京城之后,以她商人之女的身份,若是萧夜弦不肯给她在京城置办房产,那她必然是要被他安排住在东宫的,到了宫里哪还能有自由可言?
说不定皇后还是明熙帝听说太子带了个女人回来,直接就把她定为了妾。
越想越气闷,朝歌一甩帘子钻了回去,转身背对着萧夜弦躺下睡觉。
走到现在这一步,朝歌虽说并未后悔过,但多少还是觉得烦。
她不能怪原主,因为如果不是原主,她不可能占据这样一副健康的身体,她也不能怪妖道玄山,因为是她为了保住小命不得不寻找同生咒,她还不能怪萧夜弦——
一个风光霁月的太子殿下,不幸落难后却被人恶意打断双腿,还被欺骗着种下邪术,从此命都系在另一个人身上。
她谁都不能怨怪。
正因如此,她才格外郁闷烦躁。
而随着距离京城越来越近,朝歌的脾气也一日日得越发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