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翊带着剩下的士兵,一路打,一路退。
胡安山已经入了嘉峪关,他举着剑站在城门上,满脸正气,大吼道:“乌金国背信弃义,举兵来犯,本将军誓死守护嘉峪关。”
“众将士听令,关城门,将敌人阻拦在嘉峪关外,守护辰国疆土!”
厚重的城门缓缓合上,咯吱作响,蔡鹏举堪堪带着人躲进去,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纪云欢的轻功催发到极致,身形快如残影,终于在城门闭合之际,挤了进去,她用力的撑开城门,怒吼道:“外头的士兵还没有进来,你们是想害死他们吗?把城门打开!”
纪云欢浑身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门口的小兵认得她,整个嘉峪关,也只有这样一个女将军。
小兵松了手,城门再次打开。
纪云欢瘫坐在地上,靠着冰凉的城门,看着外头的士兵一个个惊惶失措的逃进来。
死里逃生的士兵冲着纪云欢连连道歉,刚才他们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城门一关,大军压境,他们必死无疑。
幸好纪将军开了城门,放他们进来。
陆续有发狂的乌金人追了过来,不过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城中士兵众多,一人一刀也能把他们砍成肉泥。
这些人都吃了药丸,哪怕不被杀,他们力竭之后也会倒地不起,七窍流血,死相凄惨。
宇文翊带着从山海关调来的士兵们进了城,大吼一声,“关城门!”
众人合力之下,城门轰然合上。
至于兰星洛等人,他们轻功好得很,自己也能回城。
宇文翊伸手将纪云欢拉起来,两人相视一笑。
“来人!把这些逃兵抓起来,军法处置!”
蔡鹏举带着一队人过来,对着死里逃生的士兵耀武扬威。
宇文翊眼底的杀气怎么都藏不住,手已经按在剑上了,冷冷道:“你不也逃了!若要军法处置,也该最先处置你!”
蔡鹏举振振有词,“我那是护卫胡将军撤离,而他们本该阻击乌金人,却四散而逃,让乌金人闯入城中,若不处罚,军纪何在?”
宇文翊道:“入城的乌金人全都死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看你是疯了,眼下大军压境,你居然还想着杀自己人!”
从山海关来支援的将士们简直是惊呆了,他们真没见过这样的将军,那些士兵明明是断后,杀了敌人不谈奖赏,反而还要处罚,真是稀奇了!
“我们可不是嘉峪关的兵,翊将军昨日就让我们埋伏在那里,不然乌金铁骑冲过来,你们都得死,你们有什么资格处置我们?真是可笑。”
蔡鹏举带来的手下已经开始抓人了。
“管不了你们,我还管不了嘉峪关的兵了?还有那个擅自开城门的,一起抓起来!”
士兵们死里逃生,却被按着跪在地上,他们本就浑身是伤,也反抗不了,只能一个劲的求饶。
宇文翊抓着剑的手猛地收紧,手臂上青筋暴起,他很想救下这些伤兵,可大敌当前,他并不想让山海关的将士和嘉峪关的人打起来。
在他从军的这些年里,总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不知道如何做才是对的。
似乎怎么选都是错的。
纪云欢轻轻按住了宇文翊的手,冲着他微微摇头。
宇文翊明白纪云欢的意思,虽然她不知道纪云欢要做什么,但他往后退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最后一个伤兵被抓了。
蔡鹏举颇为得意,皇子又如何,到了嘉峪关,还不是胡将军说了算。
“全部带走!”
“等等!”纪云欢越过众人出来,拦在了蔡鹏举面前,面带微笑,目光里却满是挑衅。
“蔡将军,你还漏了一个人,刚才是我要开城门的,你该连我一起抓了,去向胡将军复命。”
蔡鹏举没料到纪云欢会站出来,一个女人,老老实实的跟着混一点军功就行了,非得跟他作对,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蔡鹏举冷笑一声,“别以为我不敢动你,来人,把她抓……”
旁边的亲兵小声道:“胡将军只说处置逃兵,没说要抓纪云欢,她身份不同,轻易不能动的。”
蔡鹏举气得牙痒痒,刚才他一时被气昏了头,确实不能抓纪云欢,不然那些跟过纪国公的将军们,肯定要出面讨个说话,也是个麻烦事。
“让开!他们不守军纪,阵前抗命,就是该死!你要是敢动手抢人,谁也保不住你!”
纪云欢脸上笑容不变,“大敌当前,我怎么可能跟自己人动手呢?你说他们抗命,我倒是觉得他们立了大功,怎么会是抗命呢?”
“我相信胡将军的本意是让他们断后,而不是让他们去送死吧,他们拦住了发狂的乌金人,胡将军才能平安无事,乌金大军已经来了,撤退不是很正常吗?难道说胡将军故意让这些将士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