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云欢一脚踹翻一架云梯，看到上面的人像是下饺子似的落下去，呼喊声，惨叫声不绝于耳，空气里飘荡着浓郁的血腥味。
旁边的云梯上爬出来几个乌金人，守城的士兵疲于应付，眼看着就要没命，纪云欢脚尖点地，凌空而起，顷刻间就取走了几条性命。
城墙上横七竖八的倒着许多尸骨，都无处下脚了。
“把他们扔下去！”
小兵应了一声，把尸体往下头扔，又砸落了几个攻城的乌金人。
纪云欢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断了，肌肉软得像是一滩烂泥，纯靠毅力坚持着。
两军交战，再高的武艺也是白搭，最后拼的还是人头数和武器弹药，当然还有将军调兵遣将的能力。
幸好他们是守城，哪怕兵力少一点，也能勉强支撑。
纪云欢机械的拎着剑，刺入一个乌金人的胸口，抬脚把人踹下去，武叔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削掉一个乌金人的脑袋。
“援军怎么还不来？嘉峪关里的人都死了吗？爬也该爬过来的！”
昨夜他们就点燃了烽火，今日又过去了一整天，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了，援兵还是没有来。
山海关只是个小关隘，前头还有嘉峪关顶着，屯兵并不多，远远比不上嘉峪关兵强马壮，此时所有人都已经撑到了极限。
不知哪一处没有守住，大批的乌金人涌上了城墙，防御阵型被打开了一个缺口，士兵们都慌乱起来，接连死了好多人。
“稳住！不要妄动，弓箭手准备！”一声厉呵传来，众人为之一震，勉强维持住了阵型，没让更多的敌人冲上来。
宇文翊立刻带人过去支援，很快将那些缺口堵了起来，但已经有乌金人冲下城墙，闯入城中。
咻咻咻！！！
利箭破空而来，城墙之内还有一处空地，四周都是高墙阻隔，墙上都是哨台，这一波瓮中捉鳖，把闯入的乌金人射杀殆尽。
纪云欢松了一口气，继续专注于眼前的敌人。
天色渐暗，乌金人攻了一天一夜，终于偃旗息鼓，暂且收兵了。
纪云欢像是没骨头似的顺着城墙躺下去，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周围的士兵也横七竖八的倒了一地，满脸疲惫，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翊将军！”士兵们猛地爬起来，啪的一声站直了。
宇文翊满脸血污，身上的盔甲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了，他摆摆手，“都去歇着吧，这里我来守着。”
各处都在换班，虽然大家都很累，但刚杀过人的自然更累一点，可以换班去休整一下。
纪云欢躺着不想动，一边调理内息，一边慢悠悠道：“我就在这里歇，待会儿陪你一起守着，你要不要睡会儿？”
底下的将士或许还有换班的时候，但宇文翊却是一直连轴转。
宇文翊坐下来，拉起纪云欢的右胳膊，纪云欢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受伤了怎么不说？别动，我给你上药。”
宇文翊的动作很熟练，又透着一股小心翼翼，很快就包好了。
“你说你有武艺傍身，我还以为只是稀松平常，没想到居然这么好，习武几年了？是武杰教你的？”
纪云欢含糊道：“有几年了吧，我娘曾把一半的内力传给我，学起来自然比常人更快一些。”
“原来如此。”宇文翊笑了，“此次你杀了一百二十三人，够升官的了，待战事了结，你若是喜欢，我便给你封个武职，听闻西南那边也出了个女将军，多封你一个也不算出格。”
“国公爷的旧部若是知晓你这样厉害，想必会很欣慰的，你在军中有些声望，回京之后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宇文翊虽然没了亲王头衔，但还是二品的镇军大将军，五品及以下的武职他是可以封赏的，尤其是战时立了功的，当即封赏，也能振奋人心，事后在兵部报备一下即可。
纪云欢诧异道：“杀了这么多吗？原本我也想数一数的，后来杀得昏天黑地的，根本就数不过来。”
宇文翊解释道：“有监军盯着呢，特意给你记了，你第一次上战场，也不知道留个凭证，或割耳朵，或者砍个小指头，有些人的武器或者招式比较奇特，清扫战场时就知道是他杀的，总之各有各的办法。”
宇文翊派监军在城墙上盯着，一是怕有细作，二是传达命令，三是解决漏网之鱼，给纪云欢记军功只是顺带的。
若有人冒领军功，与战场上的情况出入太大，监军也是可以提出异议的。
底下的乌金人已经退了，但不远处就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乌金人就近安营扎寨，随时可能再次攻上来。
宇文翊压根就不可能睡得着，他找来自己的亲兵，嘱咐道：“想办法探查一下，看看能不能绕到嘉峪关去求援，信鸽再派一批出去，不仅是嘉峪关，附近的关隘也要求援，不过他们都太远了，肯定来得更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