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辽谋逆,罪不可赦,他还勾结狄国,要把狄国铁骑引到洛京来,啊呸!卖国贼!”
“打死逆贼,逆贼死了,咱们才能过安生日子!大家一起上!杀逆贼!”
纪云欢一看就知道那些人不是普通百姓,世人唇舌如刀剑,不管谣言多么荒谬,千人成虎,以后洛京百姓提起纪辽就是逆贼。
纪云欢手心一道白光闪过,飞过来的臭鸡蛋烂菜叶都被收入空间,刚才叫嚣着要杀逆贼的人忽然身体一凉,浑身赤裸的站在人群中。
赤条条几十具裸体,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百姓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发出了哄堂大笑!
一个穿着长衫的老夫子摸着胡子,摇头晃脑道:“啧啧啧~这些人肯定是做了亏心事,才被上天警示的,再不改,下次怕是就没命咯~”
几十号人被吓得魂飞魄散,也顾不上引导舆论,捂着关键部位,灰溜溜的跑了。
老夫子带了许多学生,很快,人群里就响起了议论声。
“听说了吗?岳国公府被盗了,也不知是哪里的侠义之士,简直是大快人心!”
“听说库房里还留下了陷害忠良,不得好死的纸条,这不明摆着是陷害纪将军嘛!”
“对对对,纪将军守卫北境多年,要是勾结狄国,晋国早就没了!”
纪云欢并不认识老夫子,但她觉得老人的目光如有实质,似乎已经看穿了她的把戏。
不过老夫子没有坏心,纪云欢冲着老夫子微微一笑,随即跟上了父亲的囚车。
第395章 祸国妖妃vs开国土匪皇帝6
一直走到天黑,流放的队伍终于出了城门。
为了防止流放之人逃跑,青壮年男性都戴上了脚铐,用铁链连成一串,有些重犯还会戴上手铐。
对女人和孩子就没有那么苛刻了,一来这些人多为犯官家眷,女子体力本就不好,跑不了太远,而且就算逃出去,眼下这世道,一个女人也是活不下去的。
郭毅一挥手,队伍就停了下来,他看了一下周围的地势,高声道:
“今晚就在此处休息,明日一早出发!我知道诸位都是达官贵人,从前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流放路上可就没什么好日子过了,等到了岭南,都是要做苦役的,趁早把从前的脾气收一收,对大家都好。”
“方才在城里头,亲友相送,你们收些金银细软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若是有人敢私藏凶器,意图逃跑,那就问问自己的脖子够不够硬,扛不扛得住我手里的大刀!”
郭毅生得高大,满脸络腮胡,手里的大刀舞起来虎虎生风,差役多是用长枪或者杀威棒,只有他使得一手好刀法,格外勇武。
官差把连着犯人的铁链解开,众人都被镇住了,没人敢乱跑,都在原地站着。
郭毅很满意,押送流放犯是个麻烦的差事,先把规矩立好,后头才能顺利。
“我把丑话说前头,你们要是敢跑,我也落不到好,岭南虽然艰苦,至少能留一条性命,这一路上你们归我管,就要守我的规矩,流放之中一家人连坐,父亲敢跑,妻子孩子全都要死!”
“你们的名册都在我手里,谁要是跑了,我绝不手软,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应了一声,郭毅招招手,让负责管粮食的官差过来放饭。
官差拎着两个大木桶过来,大喊道:“放饭了!排好队过来领,一人两个黑馍馍,一碗清水,以后都是如此,多的就没有了。”
纪云欢本来不在乎这几个黑馍馍,不过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是过去排队了。
她领了六个黑馍馍,清水灌进水囊里便被她换成了灵泉水。
等她回去的时候,发现父亲已经从囚车里出来了,满身血污的躺在草地上。
官差过来把囚车拉走,解释道:“上头交代了让他游街,才把这车让出来给他坐的,这一路上辎重颇多,车可是稀罕物,不可能让他一路坐着去,你们自己想办法吧。”
纪辽脚上的铁链是最粗的,两条腿血迹斑斑,囚车内空间狭小,蜷缩颠簸了一路,伤口早就发炎了,被铁链磨得几乎能瞧见骨头。
他手上也戴着链子,身上满是鞭痕,跟衣裳黏在一起,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看起来仿佛就是个死人了。
方慧佳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想过去抱着丈夫,却不知从何下手。
“纪辽你个大骗子!你早就答应过我要离开洛京的,咱们随便去哪找块地,男耕女织,不比每天在外头卖命强!”
“这个大将军有什么好当的,成日里受气不说,他们一个个都想逼死你!你念着北境百姓,拼死拼活的,洛京城里有谁念着你的好?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我追到地底下也要骂你!”